时有些尴尬。心道这王内侍平日跟在娘娘身后,最是乖巧顺从。怎的自己同他说句玩笑话,他却如此冷然。 心里嘀咕,却因王之如今是娘娘眼前红人,又得了陛下赏赐,轻易惹不得,便握着扫帚麻利扫干净落叶,逃也似地离开了偏殿。 等那宫女身影消失连廊后,王之平静的脸,倏地冷下来。 冬日的天,暗的总比暑天更快。 王之守在门外,身体还没冷透,就见文竹端着红木托盘进了偏殿,走到自己面前。 “娘娘还没醒?” 听见文竹声音,王之才突然发现,原来天都黑了。层层厚厚的黑云,由天边而来,乌压压盖在头上。地上的宫灯,就变得耀眼起来。 王之扭头看向门内,小声道:“一直没动静,许是还没醒。” 文竹端着托盘,想进去瞧瞧,又忍住了:“娘娘今日应是累了。我再等等,若再等两刻钟没动静,我再进去吧。” 王之心里有惦记,此时见文竹守在门外,心里也颇为放心,这才开口说有事:“我要回耳房取个东西,还请文竹姐姐帮我守上片刻。” 文竹笑笑,只道快去。 王之颔首一谢,转身往耳房方向走去。 王之刚刚走出偏殿,等在门外的文竹就听见屋内传来轻微动静,忙推门进去了。 门一开,帘一掀,冷风又如长剑刺进来。齐芙坐在床上,忍不住裹紧厚被,皱眉往外看。 “文竹?” “娘娘,是奴婢。” 文竹进了里间,把托盘放到床边春凳上,钩起床帘去回话。 齐芙探头看向窗,只见外面天色已暗,红黄宫灯已经亮起。心知一日又将结束,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我竟睡了这么久。”门关上后,屋内的热气又渐渐聚拢,齐芙已经看见春凳上的托盘,里面整齐放着帕子、纱布与金疮药,便侧着身子,把左臂露给文竹,“现是几时了?” 文竹动作轻巧,将她中衣里衣脱下一半,拆开已染血的纱布,一看见那捣成泥般的血肉,脸上神色立马难看起来。只怕又被娘娘看见,忙低头去取干净帕子,轻轻擦拭着。 “回娘娘,刚到酉时五刻。” 见骨的伤,即便被轻柔对待,也是痛到钻心。齐芙忍着痛,唇色渐渐惨白。本想说两句话分神,可每每刚要张口,就痛到失声。 既如此,只好用尽全力去忍。等在死活之间来回好几次,额头冷汗湿了青丝,才终于等到文竹给自己重新换了药,仔细包扎好。 头脑昏沉,齐芙搭着文竹的手起身下床,脚刚落到地上,就听外间传来叩门声。 文竹抬头,大声问道:“谁?” 叩门声停下,响起一个清亮舒缓的男声。 “娘娘,是奴婢,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