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抬抬眼眸扫他一眼,神情悠然好似仍然在笑,心里却是猛然警惕起来,微挺肩颈收拢双脚站直身子,自以为什么都没表露,还是被细微肢体语言出卖,嘴边泛起凉薄笑意,飘飘然将话抛出去:“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走不动路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步呢。” 如同对好话过敏一般,听见男人的承诺就下意识计较得失,计较真假,计较乔熠此话的真实动机是什么,那防范意识强到乔熠不想看出来也看出来了。 干燥掌心扶在膝盖上,乔熠低着头肩膀抖动不停,强忍笑意不想戳穿她,最后仍然憋不住从喉咙里面发出震颤,笑音低沉浑厚又带着清越爽朗的鼻音,“你真是......” 乔熠摇摇头露出宠溺神色,眼里柔情似水心里爱意流动,兀自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将后半句话说出来:“真是傻得可爱。” 明明是句软言温语如同爱人般的暖情热调,她却觉得他在冷嘲热讽故意挖苦。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被说可爱很显然不合适,被说傻更是将她智商往地上碾,这种只出现在妙龄少女身上的形容词被他调侃取笑强行安在头上,就好像她是个不谙世事单纯好骗的小姑娘,男人轻易几句话她就中计上钩。 张黎眸光骤然变冷,绷着脸不悦反问:“我哪儿傻了?” 乔熠闻言笑得更开,声音爽朗毫无半点揶揄色彩,意识到这样做会让张黎误会加深,连忙轻咳嗓子平静下来,抬起眼眸凝视着她,眉眼的笑仍旧残留还没散干净。 张黎抿紧唇缝面色不虞,生气的眸子瞪着他,怒火隐隐升腾。 乔熠见状又微皱眉头叹息出声,嗓音温润好似轻风扶面:“你就是傻啊,明明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对你好,你就是觉得我居心叵测目的不纯。” 乔熠说到这儿停顿下来,深邃眼眸锁着她,心疼语气不加掩饰直接流露:“对我是这样,对我哥也是这样,一味付出不愿索取回报,甚至看到别人反过来想对你好,你就下意识警惕防备把自己包裹起来一点机会都不给人留,躲得远远的,深怕别人靠过来,好似别人做什么都是有目的,有企图。” “……”张黎紧蹙眉心不发一言,垂着眼皮自我反思一下,好像乔熠并没说错,这些年她就是靠着这种心思才把自己保护的这么好。 说是保护,不如说是隔离,隔离别人的靠近,拒绝别人的保护,冷淡别人的心意,所以至今身边也没有一个可谈心,可放心,可交心的人选,就像浮萍一样飘在水面,没有落脚点自然心里也不踏实。 不过对于乔熠说她傻这件事,张黎倒是一百个不赞同,虽说这些年在乔烈身上浪费了青春,错付了感情,可要是细究起来,乔烈对她也不算差。 面对公司上上下下非议不停的状况,他会直截了当站出来帮她正名,以未婚妻的名义不准任何人轻视她,而对于那些在背地里暗中散布谣言歪曲事实的好事者,他也会杀鸡儆猴不准任何人污蔑她。 只可惜这个社会对待女性就是如此残苛偏驳,爬高了说你靠男人,爬低了说你卖皮肉,耍心机玩手段好似花瓶一样只可欣赏不堪重用。 张黎无谓争执不愿力证,实在是不想与人一般见识,乔烈对此却是格外上心分外关注,一副谁敢乱嚼舌根他就能将那人嘴缝住的残暴模样。 这样竭力维护她,其实张黎多少也能明白,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弥补当年给她造成的伤害。 然而又有何用,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张黎真宁愿两人从未认识过,也好过受了伤落了疤又在上面一层层刷上粉饰的痕迹。 张黎站在那里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