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手指按了按她的眼尾:“阿烟,睁开眼——” 虞秋烟在睁开眼之前,反倒是双唇先泄露了呜咽之声。 他一直紧紧地看着她,星星点点的情动隐藏在最深处仿似暗流缓缓涌动。 屋外院中,片瓦方砖之间流淌着莹白的月色,树影露出斑驳的剪影,风声隐秘,絮语声声。 …… 好半晌,屋内才传出声音,赏云羞红着脸指挥着人将水送入湢室。 “出去。”章启吩咐道。 丫鬟们有条不紊地离去。 章启抱起了床内的人抬步走向湢室,怀中的人昏昏沉沉地抱着他,娇哼着难受。 他低下头,贴了贴她的额头,安抚道:“一会就好了。” “你刚刚也这么说的。”她控诉着。 章启的喉结滚了滚,眸色转深,轻哄着将人放近了浴桶中。 热水蒸腾出的水汽让周身都热乎乎的,虞秋烟双颊有些泛红,整个人软绵绵的,几次打瞌睡都要彻底滑入到水中。 就连章启靠在她身侧,都无暇在意。 迷糊中睁开眼,只看到一截脖颈的线条,轻轻滑动。 她在昏昏沉沉间不由伸手搂着住了眼前的人,拉着他往下压了压。 红唇轻轻地擦过, “别动。” 男人的嗓音入耳,虞秋烟的动作乍然停下来,昏胀的额头渐渐多了几分清明,正要放下手,往后退一步,却已经被人率先一步拉了过去。 他浑身滚烫,故态复萌。 虞秋烟轻哼出声,挣扎了一会,可愈动身子被紧扣得愈发用力,手腕被勾着搂着他。 只能委委屈屈地哼声。 屋内的声音停了片刻,渐渐竟又起了。 院墙之外,月上中天,微微映出屋内半支红烛的影子。 子时已过,可里头的声音似乎仍无停止的迹象,赏云最终羞红着脸站得更远了些。 虞秋烟实在太困,几乎一沾床就要睡着了。 在身边的人凑过来时,迷迷糊糊地将人往外推了推,仿佛说梦话一般,委委屈屈地控诉着,可实在是太困,只能在心下暗暗记下,也不知道要从哪辩解,到最后,反复强调着:“你不能总这样。” …… - 毕竟是经历过一世的人,虞秋烟在上辈子的时候其实早就动过心了,只是因为过于清楚自己身体状况才一直没有回应过。 上辈子,到底是有些遗憾的。 所以,这一世,好几次她都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对章启很好很好。 因而看到章启这样高兴,她心里也觉得开心。 和前世不一样了。 睁开眼,入目满室未及撤下的红绸,她才有真的嫁给了章启的感觉。 可喜欢是一回事,在章启的目光之下更衣盥洗又是另一回事,更遑论昨日两人才圆房。 虞秋烟有些不自在。 就连赏云在替她梳妆打扮的时候都频频出错。 整个屋子,只有章启一个人怡然自得,丝毫不受影响似的,拿着一卷书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时不时抬眸看一眼。 “王爷几时起的?”虞秋烟开了口。 “约莫卯时。” 卯时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