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愣在了原地,冷哼着咬了咬牙道,“确实生气!” 在她前世躺在病榻之上,一遍遍地回想,一遍遍地琢磨与宋成毓相处的点滴之时,她怎会不生气? 她想不明白宋成毓是为了什么要如此害她。 可现在亲眼见到宋成毓种种行事,虞秋烟才惊觉自己毫不意外。 宋成毓或许是为了脸面,为了虞衡才不得不讨好她,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值得她生气的。 章启拧了眉,问:“你可想过,方才若被他知晓你在屋内,他会如何?” 虞秋烟顿住,沉思了一会,嘲道:“他那样的人,若发现被我看到了,指不定会放火烧了那屋子。” 章启的视线仍落在她身上,似在判断她这话是真心还是玩笑。 “你可知宋成毓今日为何在此?”他追问。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和盛玉英行苟且之事。 可这话叫她怎么开口?看着章启神色严肃的模样。虞秋烟本能的装傻,摇头回避道:“不知……” “不知?”章启瞧出了她眼神中的闪烁,语调陡然升高。 “宋成毓背负与虞府的婚约,私下行如此行径,此为不忠;宋将军将其托与太傅时曾言若非年至不惑膝下无子绝不纳妾,背弃父辈约定,此为不孝; 更枉论他在梁府之事不顾礼法,行事不择手段此为不仁; 如今其与盛小姐鬼祟行迹早已败露,受太傅教训而后,仍不知悔改,此为不直; 他与盛小姐自幼相识却哄骗人与己无媒苟合,此为不义……” 他长指一下一下有条不紊的敲着轩窗,就连说出的话都与启言相似。 那一日也是这样的光景。 前世,虞秋烟有一阵子躺在病床上食欲不振,那时候是虞秋烟刚刚知晓了宋成毓被流放后下场不大好的消息之时。 那天启言以为她是为宋成毓而伤心难过,便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堆宋成毓的坏话,想来也和如今这情形十分相似了。 最后,启言不赞同地端着粥碗厉声道:“你还要为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直之鼠辈绝食吗?” 那时候还是她第一次见启言发脾气,听着听着卧在病榻上便哭了起来,哭完后又拿着粥碗乖乖喝完了粥。 如今,虞秋烟再看章启那冷厉的眉眼,却有些想笑。 她乖巧地坐到了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混不在意地笑起来,道:“是啊,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直之鼠辈,王爷认为当如何处置?” “自然是……” 他话未说完便怔在了原地,僵直身子问道:“虞小姐此话何意?” “那王爷此话又是何意?” 章启顿了片刻,背过身,望着窗外。 虞秋烟看着这一桌子酒菜,自然不可能是章启一个人吃的,显然方才这里还有一人,只是现在却不知去了何处。 她望着那被扔进了菜碟中的酒盅,还有那吃了一半的花生米,隐约觉得与今日之事有关。 “王爷为何在此?”虞秋烟问。 竟然还能恰好发现她。 章启站在窗沿的身形未动,敲动的手指停了下来,眼风扫向楼下,忽然抬手。 “本王相信姜大人会秉公处理,” 他又向着窗外作了个手势,“有劳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