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都是未婚妻了。 这信上宋成毓对传闻倒避而不谈,只刻意讲了些如今才回京又幸得圣人看重,公务委实繁忙脱不开身,还细细讲了朝堂之上与同回京的按察副使卢大人针锋相对之事。 最后又说起二人其实也算是师出同门,同为虞衡的弟子,勉强算是师兄弟,官场上还需要互相担待磨合,最后不着痕迹地问起虞衡的身体可还好等等。 若是虞秋烟粗略看去,不过是官场之人一些寻常不过的日常琐事。 若是不细想,还会觉得这写信之人必然是极其有耐心之人,甚至还不厌其烦与她这不懂朝堂的深闺女子细细讲解。 但若稍加留意,其实这信件处处暗示。 这是要借她的口往虞衡处打探啊,这位卢大人毕竟也是虞衡的弟子。 这才是虞秋烟发笑的原因。 再回想早上的传闻,只是不知为何盛府把自己摘得干净。 这问题,虞秋烟在晌午时刻才得到解答。 午间小睡了片刻,待虞秋烟起身,便见着自己院子外那黄花梨木的躺椅上靠着一人,还是一身单薄利落的浅青长衫,梳了男子发髻。 虞秋烟拿了一件自己的斗篷走出去,盖在了她身上。 躺着的人立刻避开:“快拿走,快拿走,练功之人怎么能惧寒。” 枝头新雪簌簌掉落,梁元星拍了拍衣衫上的雪粒子,混不在意。 见她双手通红,虞秋烟无奈,又从里间取了个扁方嵌着东珠的精巧手炉塞到梁元星手中,果不其然又被嫌弃了一番小女儿之物。 虞秋烟:“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用了好多年,你砸了可赔不起。” 梁元星这才乖乖拿在手中:“阿烟,你怎么和我娘一样,我又不是没有斗篷,这不是嫌麻烦才没戴。我扔到马车上了。” “倒是难得你也要坐马车。”虞秋烟带着笑意觑了一眼。 “诶,越来越像了,越来越像,促狭得很……我娘这几天还念叨你呢。”梁元星摇摇头。 虞秋烟拿了张帕子擦了石凳上的雪迹,又取了软垫垫在石凳上,方才在室外坐下,继续道:“哪里是越来越像,是你穿的着实少,寒冬腊月,日后手上生了冻疮有你熬得,又不是要出家苦行,何必如此。” 梁元星看了看虞秋烟的脸色,倒是面色红润不见任何愁闷,心下暗忖:莫非她还没听闻街市上的传闻? 元星起身抬手折断了半截斜倚着的梅花枝,拿到手中递给虞秋烟:“我不碍事,倒是你,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大场面。” “什么大场面?”虞秋烟接过梅花枝,五指芊芊,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梅花苞。 “寻花问柳的大场面哩。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玉楼,你可知道?可没说只许男子去,我们今日也要光明正大地去寻欢作乐。”梁元星负手踱步,确有几分飒爽。 “莫非是你兄长要去?”虞秋烟笑了笑。 被人说中,梁元星翻了个白眼道:“前两日他一宿没回,我都闻见脂粉气了,可我娘还说他公务繁忙,让我不要打扰,你说这是什么道理?我看他进了军伍没钻研武艺,倒是学会了不少臭男人脾性,被我拆穿还遮遮掩掩,只说是办案,哪有刚回来就要去办案的,办案还不带我……” 她讲累了,喝了口茶水继续道:“我武艺比他高,又不会给他添乱,可他却说什么哪有女孩子家去这种地方的,凭什么男子去得,女子就不让去,可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