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了。 梁元朗手握剑鞘,银光不断,挡了不少小娘子扔来的花枝手帕。 虞秋烟远远看到他左支右绌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发笑,视线挪转,在梁元朗前头的人身姿挺立,披甲持剑,瞧着倒是轻松得很,步步走来宛如闲庭胜步。 那就是肃王啊—— 满天花雨之中,最前头的人偶尔伸手抚落飘到马驹头顶的花瓣,忽然抬头—— 两人眼神蓦然碰到一起,只一瞬。 偷看被发现的虞秋烟当即拉着梁元星退回了半截身子。 一片青色的云纹袍角从窗边划过。 肃王章启握缰绳的手蓦然收紧,扯着那千里良驹打了声响鼻。 虞秋烟提起茶盏新添了一杯茶,拣了块糕点:“肃王当真敏锐!才瞧了一眼就被发现了。难怪那些小娘子都不敢砸他。” 梁元星点点头:“那可不,大兆肃王。你可知这个名头说出去便能吓退一支军队,我听祖父说去岁古南道边境隐乱,当时兵力集中在北边,朝廷暗中派了西道节度使前去援助,结果不知怎么传成了是肃王领兵增援,那头一听说是肃王便退了,几乎不战而胜呢。” 梁元星只讲了个囫囵,实际情况如何她也说不清楚。 虞秋烟听着暗暗点头,附和道:“确实厉害。” 军队逐渐行至楼下时,对面梨园的窗子也应声开了数扇。 戏子伶人凑热闹将手上的绢花手帕从高处往外撒。 “真真是满楼红袖招。”梁元星见了这场面心下泛酸,见不得她哥那春风得意的样子。 扭头,伸出一手拔了茶楼桌面上装点用的腊梅枝,斜向后扔向窗外。 虞秋烟只瞧着她扔了个物件。不及看清,跟着往外探头瞧了一眼。 支开的花窗里,乍然露出一张姣好娴雅的面容,可惜很快又缩了回去。 ——是被元星拉回的。 梁元星几将附近空桌上的花枝全拔了,又分了好几枝梅花枝塞到她手中。 “快帮我砸他,马上走过这条街砸不着了,今日就要我哥好看!” 什么砸他,分明是想捧她兄长的场。虞秋烟没拆穿。 似见虞秋烟犹豫,梁元星继续道:“你放心他有功夫的,我有分寸的,你还伤不着他……万一伤着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 虞秋烟点头接过,掂了掂。 这些花枝全是卖花人清晨从树尖尖折下来的,轻的很。 她探出窗外,看着楼下缓缓走来的队伍,心念转动,玩心渐起。 要砸就要砸官最大的!反正这么多人,也不会被发现。 她将花枝对准了打头一身冷冽的人,连抛了数支,不由展了笑,竟还得些趣味——唔,就跟空中投壶一样。 梁元星从小习武,因而扔出去的梅花枝又急又快——按她计算,应该是准准落在她哥头上的。 只可惜出了些意外。 原本走在梁元朗前头的章启突然扬马停了一瞬。 “王爷,怎么了?”梁元朗不解问道。 副将在旁边骂骂咧咧从头上取下半截劈断的梅花枝:“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三流的偷袭,那树枝飞得跟柄刀似的!” 副将扭头搜寻没寻到扔“飞刀”的元凶,却远远看到,一枝花轻飘飘的飞入了王爷所骑的白驹一侧斜挂的箭篓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