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阵咳嗽声。 虞秋烟睁开眼便瞧见浅粉的帐顶,左手边的雕花窗透出点点亮光。 窗侧四足小几上摆着粉彩折梅花瓶,里头斜插着两支红腊梅。 轻轻嗅着还有暗香浮动。 虞秋烟不觉出了神。 这是她的闺房。 “小姐醒了?在外头便听见小姐在屋内咳嗽。” 赏云是她的陪嫁丫鬟,新婚之夜一场大火,赏云自顾不暇,却为了救她,死死抱着她……现在却看起来却全然无恙。 “这屏风奴婢一会子就扔掉,什么康顺如意,才摆了一天就害得小姐生了病。” 虞秋烟看着不远处的水墨屏风上,屏风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墨字“康顺如意,喜乐安宁”。 这面屏风是继妹虞满宵送的,在她十七岁生辰的时候。 她记得当时不过才拿出来摆了三日。 虞秋烟木着半边身子,微微靠在赏云身上,回道:“没什么,不过是梦见屋子着了火,有些被呛着了。” 赏云使劲嗅了嗅:“小姐睡痴了,梦里的火怎么会呛到人呢,奴婢看是刮了南风,把厨房的烟火带过来了。” 可不是睡痴了,还是南柯一梦。 虞秋烟伸手掐了掐手上虎口——痛疼且酸胀。 这南柯一梦,一睁眼不知因何缘故,她竟回到了从前。 明明她久病缠身,彻底与世长辞了……也不知道她死后,启言如何了? 这时候的启言又在哪? 虞秋烟心里乱糟糟的。 “扶我起床梳洗罢。” 待赏云扶着人坐到了梳妆镜前,虞秋烟摸了摸尚圆润的脸蛋,又出了神。 “现在是什么时候?” “巳时了,小姐。” 赏云从盥洗盆绞了条帕子递过去,笑了笑:“小姐近日伤寒,倒是睡得比先前沉,奴婢特意叮嘱了外间那些小丫头们莫要吵着你。” “小姐不必着急,小宋公子只怕要到未时才到呢,没那么快到的。” “小宋公子?”许久没听见这样的称呼,虞秋烟有些晃神。 这一通又惹得赏云戏谑地笑:“小姐,你不都念叨两天了吗?小宋公子今日回京,约您在食楼见面呢。” 赏云从桌上拿起梳子,沾了沾香露,一面眉开眼笑道:“奴婢那日去主屋,还听到有人对老爷说小宋公子这次必定升官,日后就要留在京城了。” “小姐与小宋公子日后也不必鸿雁传情,飞鸽传……” 虞秋烟霎时截住话头,冷声道:“宋成毓要回来啊!” “小姐!怎么忽然直呼小宋公子的名字。” 赏云嗔了一声,继续道:“奴婢可听说了,小宋公子这次回来要将你二人婚期提上日程。” 这话没错,虞家本是在宋成毓前岁中探花时便要择吉日先定下婚期,只是那时虞秋烟尚未及笄,且宋成毓也想要作出一番成就,这事才暂且搁置。 宋成毓是她未婚夫,更是前世几害得她在大婚之夜命丧九泉的负心汉。 若不是于漫天火海中被启言救走了,虞秋烟只怕到死还不知道宋成毓是何等狼子野心。 这时候的宋成毓刚结束外任历练,回京述职,政绩斐然深得圣心,是众人眼中顶顶温润清隽的如意郎君。 按照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