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魔两界接壤的隘口,忘川之畔,悔灵渊底。 岑雪衣跪在灼烧的火堆上,俯首垂眸。 厚厚帘幕内遽然迸出一道蓝光,直直劈向他,岑雪衣捂着胸口扑倒地上,浑身抽搐,疼痛难忍,吐出的蓝血,其实是一堆堆体内刚刚孵化成的忘川蝶。 一个粗布麻衣的道人连忙赶来,扶起他,满脸关切:“雪衣,你没事吧?主上,师兄他只是一时失误,您何必如此责罚他?” “一时失误?我看他是诚心想反!”一个乖戾而苍老的低沉声音自帘幕内响起,不怒自威,“你这么心疼他,就同甘共苦吧。” 说着,那道人也被施了法术,按进了一旁的毛虫池里,池中的忘川蝶幼虫密密匝匝地涌来,淹没了他的身躯。 岑雪衣扭曲着身体,挣扎道:“主上,是,是我错了,不干寄奴的事……他还小,您放过他……” 随着一声阴笑,刘寄奴被提了出来,大口呼吸着,眼神惊恐万分;岑雪衣也吐净了刚成形的忘川蝶,停止了抽搐。 “看来斐驰那小儿,功夫长进了不少,也学聪明了,养虎为患哪。当初,你就该直接让他兄弟俩淹死在忘川。”阮肇叹气,突然狞笑不已,又剧烈咳嗽。“不过如今掌握了忘川蝶蛊,谁也阻挡不了我。我的烟花秀,到底何时开始啊?” 岑雪衣提气行礼:“主上放心。主上布局良久,小的相信,神女已经在自掘坟墓的路上了。” “可我要看烟花秀!我要看烟花秀!我等不及了!”阮肇突然发疯一般,学不懂事的孩子又哭又闹,拖着枯朽干瘪的病体捶床,声嘶力竭地大喊:“我都要死了!你们都不管我!我要看烟花秀!” 刘寄奴连忙谄媚安抚道:“主上,咱们还仰仗那神女替咱们重铸凌霄剑呢,不急于一时。” 阮肇又疯了一会儿,回过神,恢复了平时的阴险:“好,那你二人随时看着他们的行踪,我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是。” “我要看六界最绚烂的烟花秀……”阮肇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悚然微笑,幽幽道。 ****** 月落参横,长夜将尽。 一行人将仍在昏迷中的清渊先置于郁圆圆的床榻上。 “盈盈,清渊怎么样?为何还不醒?” 盈盈颓丧叹气:“按理说早该醒了的。或许是因为清渊体质特殊,有我不熟悉的症状。我太失败了。” 景逸沉思道:“葛花熟悉清渊习性,应当有办法。” “今晚就是十六月圆之夜了,我们现在就去寻葛花吧!”郁圆圆刚说完,又犯了愁,“可是明圣城构造复杂,百草宫在哪里啊。” 盈盈闻言,立即盘腿打坐,施法开了天眼:“找到了!” “多亏有你在!”郁圆圆欣喜,“事不宜迟,景逸,咱们两个赶在天亮前去百草宫,顺便探查一番,竟有谁能近得了堂堂妖界公主的身。盈盈,你辛苦了,留在寝殿好好休息吧,也照应着清渊,提防有人偷袭。” “嗯,好!” 景逸补充:“若是斐驰回来了,知会他一声。” 说罢,两人快步出去。 刚到百草宫,见这里竟然妖气四窜,小妖苜蓿倒在地上,草药散落一地,原来是许多药材被施了咒术,活了起来。 “忘川蝶蛊?”郁圆圆认得它的气息。 “圆圆,先杀妖!”景逸已经在与妖灵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