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从前在府里她是嫡姐,自己为庶妹,对她和大夫人的话只有遵从,不能反抗。 如今在宫里她是贵人,自己为宫女,主子的话不论好坏,也都轮不到她来置喙。 长长的簪子再次穿入发髻,碧宛深吸口气,缓过一息才回道:“没有,贵人训得是。” 薛碧柔从镜子里细细窥着碧宛的神色,尔后似是从她泛白发青的脸上寻到一丝乐趣,在圆凳上转了个身,手肘抵着桌沿,嘴角噙笑看向碧宛:“簪个发也笨手笨脚的,既然你不会簪发,那就伺候我穿鞋吧,这个你以前在府里常做,总不会出错的。” 说着,便习惯性将右脚抬了起来,脚尖高高翘起,那鞋底就蹭在碧宛的褐色裙摆上。 薛碧柔此举很是挑衅,她也十分享受这个过程,就像逗弄小猫小狗一样。 一旁的水晴见状即刻便将托盘端了过来,递向碧宛,“快一些啊,别耽误了娘子请安。” 碧宛看了看那双绣鞋,又看一眼满脸得意的薛碧柔,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为了从长远打算,她只得继续忍耐。 取了托盘上的绣鞋,碧宛咬咬牙蹲下身扶起薛碧柔的脚,缓缓穿戴进去。 薛碧柔则以手支颐,眼神戏谑打量着碧宛,神色满是骄矜,“我知你心里恨,可惜人各有命,你落选就是你没命,妄想通过选秀与我平起平坐,真是做梦。” 碧宛眼仁微颤,咬紧了后牙。 景朝的选秀有三选,她已过了头选和复选,却在最后殿选之日忽然面长红疹,不得面圣,从而落选。 那天早上的洗脸水绝对被薛碧柔动了手脚,只有她知道自己对桂花过敏。 待双脚的绣鞋都穿戴好,薛碧柔一搭水晴的小臂从凳子上站起来。 碧宛也刚要起身,肩上却忽然落下一只有力的手,将她又按了回去。 一瞬间碧宛被那股力道压制,动弹不得。 她抬头,正对上薛碧柔一双含笑的丹凤眼,“我想起前些日子去梅园,丢了一只白玉耳坠在那,妹妹你去给我找回来吧。哦对了——顺便再给我折一些红梅回来,我要插瓶。” 在厚厚的雪地里找耳坠无异于大海捞针,且不说宫人要在地上找东西,不能蹲着,更不能弯腰撅着,只能跪在地上找。 看似是在找东西,实则是在受罚,这是宫中约定俗成的做法,一种变相的惩处,专用来磋磨下人。 至于什么耳坠到底有没有丢,只有薛碧柔自己知道。 但她如果“找”不到耳坠,薛碧柔自然有理由不放过她。 碧宛垂下眼,咬着后牙挤出一个“是”。 薛碧柔这才收回手,慢慢直起身,哼笑一声后蛇腰款摆往外间走去。 - 碧宛刚来不久,自然不知宫中梅园所在何处,只得拐上宫道后问了路上一个太监。 “新来的吧?” 那太监上下打量着她,见其容色出众,身段引人,不由和缓了面色,匀出一笑,“这宫里一共两处梅园,多罗园的红雨梅廊,露华园的孤芳林,不知你要寻的是哪处啊?” 碧宛闻言微微蹙眉,这薛碧柔真的很会折磨人。 她微笑着向太监福身一礼,“多谢公公,这两处我都去。” 不论多罗园还是露华园,这两处都在上御苑内,既然薛碧柔的目的就是磋磨自己,这两处她自然一个都跑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