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禾的目光也带了些许戾气:“这等境况下还允许敌人活着,此罪其三。” 陈颂禾冷不防对上荼磨不友善的视线,双手环胸,毫不在意地扬了扬眉。 她赌这位小殿下,虽治下严厉又好捉弄人,但通情理也守规矩,既然说了赌约三局,两局为胜,就决不会反悔对她怎么样,不过对于拓喆,倒很难说了…… 果然,荼磨很快又带上了笑,对拓喆道:“处罚免了,本殿下还指望你继续建功立业呢。” 拓喆扬起比盘面还大的脸,欣喜道:“多谢殿下!” “处罚可免,降责难逃。你不必领兵前卫军了,去父王的晨曦宫前做个守备吧!” 此言一出,拓喆立刻满面苍白。 晨曦宫,北狄王御前,听起来倒像是个令人艳羡的好职,实则手无实权,也不能上战场,只能整日绕着晨曦宫前后守卫王族的安全。 他缓缓抬眼看了看荼磨,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取些不舍和惋惜。然而没有,少年冷漠如霜,立似青松,拓喆登时明了,此事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是。”他黯然应了一声,也没再看陈颂禾一眼,拖着步子出了大殿。 “好了,”荼磨把玩着一把镶着红宝石的短刀,点了点陈颂禾:“陈将军继续说。” 陈颂禾瞧着他手中那把短匕,刀身通体透亮无暇,刀柄泛着温润的金黄,正中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闪着红光,怎么看怎么奢华,可不就是昨晚袭击她那把嘛!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好言道:“这最后一局比试,我想与殿下比比捉迷藏。” “怎么个比法?” “以一炷香为限,以星月宫为界,殿下躲藏在下寻找,同样是一炷香,若是在下找不到殿下,便回到这正殿中,大喊一声我认输了!此局便算结束,反之第二局殿下来找我也是一样,若我们都找到了对方,则时间短者胜,若我们都没能找到对方,则算殿下胜,如何?” 陈颂禾侃侃而谈,这可是她为了荼磨能接受这个比试法子所做出的最大让步。 荼磨转刀的手却停了下来,他轻轻皱着眉,看向陈颂禾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陈颂禾,你该不会是个呆子吧?” 呆,呆子?陈颂禾一时语塞,心下却微微诧异,看来这种不合理的取胜规矩荼磨也是不屑于赞成的嘛,算他还有些良心。 少年迎着晨光,嫌弃道:“这种话本殿下可说不出口,亏你还是将门嫡女,怎会如此粗俗?”跟一般的姑娘倒是一点儿都不一样,后半句话荼磨却没说。 …… 她就知道这纨绔没那么好心。 陈颂禾扬唇上前两步,露出些笑意来,青色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舞动。 “殿下找到我不就好了。”她俏皮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