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突然生出几分孤寂和无助,眼泪也跟着往外掉。 城门口不远处,朱荣正赶着牛车在路口等她,见她出来,忙上去帮她拎东西,又看她眼睛红红的,问道:“你怎么了?” 卫子夫摇头:“没事,刚刚风把雪吹进了眼睛。” 朱荣没有多问,扶她坐上牛车,自己赶着牛车在雪地里走,又说:“我今天在山上抓了两只野兔子,娘说等你回去,咱们就做野兔子肉吃。” 卫子夫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口的告示,伸手摸着自己的腹部,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好。 回到家,朱母已经将兔子剥了皮,卫子夫用酱料腌了一会儿,便让朱荣架在火盆上靠,很快烤肉的香味就溢满整个屋子,朱家母子对她赞不绝口,问是在哪里学的,卫子夫说是逃荒的时候一个厨子教她的。 兔肉烤熟,朱荣分别给朱母和卫子夫掰了一只兔腿,卫子夫没什么胃口,把兔腿给朱荣吃,看朱荣吃得香,她又开始思考以后的事。 她原先是想着先在朱家住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另外想办法,可现在腹中突然多了一个,朱家跟她非亲非故,愿意接纳她已是恩德,怎好再让他们多养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孩子,需得尽快为自己寻一个安身之处才行。 怀孕的事,卫子夫不好同朱家母子讲,所以一直没说,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她出门洗个衣裳,有女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去菜地里摘个菜,也会有赖汉跑来跟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她起初并未在意,直到有一日隔壁的杨大娘跑来敲朱家的门,说朱荣在外头跟人打架,卫子夫跑过去看,原是和朱荣一起做事的长工,也住在庄子上,从妇人嘴里知道卫子夫怀孕的事,告诉了朱荣,朱荣不信,长工见朱荣不知道这事,便提醒了朱荣,说卫子夫有可能怀的野种,所以才不敢告诉家里,朱荣气不过,将他打的头破血流。 卫子夫拉着朱荣将长工送到镇上去治伤,说了很多赔礼道歉的话,又赔了不少钱财,朱母又请了庄子上管事的从中调和,长工才没将朱荣告官,拿了钱私了。 事情闹得庄子上尽人皆知,卫子夫怀孕,朱家母子没说什么,外头却议论纷纷,说卫子夫和朱荣成亲不过一个多月,卫子夫便怀了孕,还不敢告诉家里,这当中肯定有问题,没有人知道他们成亲是假的,只道卫子夫行为不检,不守妇道。卫子夫前世什么没经历过,自然不会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可是朱家母子却不行,污名套在朱荣的头上,很难再看到他有一丝笑色,朱母心疼儿子,也是整日里唉声叹气,闷闷不乐。 卫子夫不忍他们母子受到伤害,决意离开,一日吃过午饭,趁着朱母休息,她把和离书交到朱荣手上,说道:“对不起,让你和娘蒙羞了,签了这和离书,明日我自会离开!” “孩子的父亲是谁?”朱荣问。 卫子夫淡淡一笑,摸了一下肚子,语气淡漠:“她没有父亲。” 朱荣走近火盆,将和离书扔了进去,说了一句“我不会扔下你们孤儿寡母不管的”便扛着锄具出了门。 卫子夫无奈低头,眼泪顺着鼻尖滑落,她不想向旁人展示她的脆弱,可他们却总能给她意想不到的温暖,如果没有以前的那些事,就这样嫁给一个庸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可惜没有如果,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人了。 朱荣不同意和离,卫子夫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待在朱家了,她跟朱母说她会酿酒,会做烤肉,想开一间酒肆。朱母欣然同意,她说:“央央,咱们做女人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完全依靠男人,要学会自立自强,这样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日子都能过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