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安见母亲不回答,愈发哭得哽咽难奈。馨宁一向是大姐大的派头,果决说道:“二妹,不要哭了,不就是嫁给匈奴人吗,大姐替你出嫁就是了。” 王娡流泪道:“馨宁你又说傻话了,你与平阳侯曹寿已定下婚期,就要出嫁了,如何能替馨安再嫁去匈奴呢?” 馨宁一脸无所谓,“悔婚就是了。” 王娡摇头,“堂堂皇家公主,这般无信无义,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馨宁不高兴,“母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有让二妹嫁去匈奴这一条路了吗?” “二姐姐不会嫁去匈奴的。”身后传来一道响亮沉稳的声音。 “是太子弟弟来了!”三姐妹不约而同出声回望。 刘彘给王娡请安后坐定,瞬间三姐妹就像有了主心骨,尤其馨安,她总觉得没有他这个弟弟做不成的事,只要是他想做的或是承诺要做的,就一定能够做到。 刘彘淡定说道:“母后,父皇与您商量此事,可有定论了?” 王娡点头又摇头,“唉,母亲瞧那光景,大差不差的。” 刘彘笑道:“只要父皇没有下旨,儿臣就有办法。” 馨宁三姐妹喜出望外,终于收住了眼中的泪水。馨安更是欢喜道:“太子弟弟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 刘彘起身作别,欲去见皇帝。王娡将他拉住,嘱咐道:“彘儿,你父皇的身体不比从前了,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慢慢地说,缓缓地说,你父皇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了。”说着,止不住流下泪来。 刘彘安慰道:“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近些日子,皇帝一直卧病在宣室殿。每日三遍用药吊着,行动就出一身汗。皇帝这般刚强的性子,却要日日躺在榻上,怎能不恼?越恼病情越加重,如此恶性循环,皇帝好不焦烦。 刘彘走进宣室殿内室时,就听到皇帝对内侍发火,越是想用力越是用不上力气,“你们都是死人哪,没看到朕喘得厉害吗,还不快把药给朕端来。” 服侍的内侍都战战兢兢,生怕掉了脑袋,小心翼翼捧过药碗,刘彘接了过来,示意他们都退下。他将药送到皇帝口边。 皇帝靠在床榻上,半眯着眼睛,“是彘儿来了啊,父皇不是说过了吗,不要总过来看朕,你要抓紧时间读书,尤其要研习军事,不懂军事可不行啊!” 刘彘答道:“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父皇还是先喝药吧。” 皇帝喝了药,苦笑道:“朕从前最不喜欢喝这苦汤药,可如今不靠它不行啊,再苦都得喝啊。” 刘彘只觉辛酸,忍住泪水,“良药苦口,等父皇病好了,儿臣还要陪父皇到上林苑狩猎去呢。” 皇帝摇头,“怕是没有那一天了。狩猎父皇不稀罕,父皇只想看看你的军事演练可有长进了。我大汉强敌在背,连年和亲,如今匈奴都来索要真公主了,父皇咽不下这口气!” 刘彘悲愤郁胸,只是皇帝如今这般光景,他只得隐忍不发作。又要安慰皇帝,“父皇,您放心,终有一日,儿臣会用武力打服匈奴!” 皇帝睁开眼,瞳仁中微微有一道光亮放出,“彘儿啊,父皇问你,‘武’字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