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 听见外头的喊声,严熵猛地站起身,自上首迈步而下,便见一士卒跌进帐中,身上满是鲜血,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身。 见此,不待其他人反应,严熵大步向前将那人扶起,忙问到,“如何了?” 那人急喘着,说话已有些困难,却仍是借力强撑起身子,低低回道,“守不……不住了……” 轰—— 只觉脑中炸开,一片混沌,严熵扶着他,自己却险些脱力摔到地上。 “呵,”旁边的人正要上前,却见他笑出声来,又是开口问到,“打到哪儿了?” “东城已然被攻下,正往此处来……” “行,”严熵开口,看着外头,“到了这地步了,也无需我坐镇了,既如此,便多拉几个垫背的吧。” 话音未落,便见他迈步向外走去,堂中的那些个将领大多却也只是轻叹一声,眸中尽是坚定之色。 他们乃是諭阳武将。 武将,守国者。 守国者,只可站着死,无可跪着生。 —— 待他们赶到时,那处,已然不剩多少諭阳将士了。 “严熵,”远处一人见着他,却是笑了笑,“好久不见。” 见着那人,饶是严熵素来冷静,却也是变了神色,眸中透着恨意,“贺——闻——洲。” “难为你还记得我,”贺闻洲听出他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意味,却是笑了笑,“怎么样,我送的大礼,还喜欢吗?” 喜欢? 严熵怒极反笑,看着他,却是渐渐冷静下来,“这般大礼,孟将军怕是送过你不少吧?” “怎么,你喜欢吗?” 孟归宁。 想到此处,贺闻洲神色却是慢慢冷了下去。 他与这些諭阳人打仗,每十个里不说十个,也有八个人会拿此人来刺激他。 有用吗? 贺闻洲想着,欲要作出冷静的模样,却仍是忍不住变了几分神色。 他这一辈子最想不明白的,便是—— 孟归宁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他的消息无误,不对,不可能有误,孟归宁囚于縉安的那几年全天下皆知。 縉安对傅谌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让她好过,如今她还能活着,怕是因着那些人对傅谌,到底还是忌惮的。 若说她真是个不择手段的那便无甚,可她偏偏比那些个文臣还守君子之礼,这般人,在朝堂上,竟能活到这般时候,甚至有了几分底蕴。 他确实想不通。 想不通她明明受这世道压迫至此却仍守着本心,想不通为何她有那般运气,功高至此却不曾被忌惮。 “你方才应当很容易便攻入府衙,”严熵开口,“拖到这个时候……你想做什么?” “我以为这场戏会演的颇有几分难度,”闻言,贺闻洲却不回答,自顾自道,“不过我还是低估你带兵的能力了。” “能把我拖到现在,还不错。” “这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你做戏的工具!”看着他那般无所谓的模样,严熵只觉恶心,“似你这般人,卑劣至极,又有何资格将孟将军作为对手?” “随你,”贺闻洲闻言,却不私方才那般失态,反倒是笑了笑,“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