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空缺,底下那些人又如何能越级领兵,怕是打了胜仗也得被削层皮,縉安也没真打起来,他们可不觉得固守便得了。” “欸,你们听说没,”方才开口的那人压低了声音,道,“上头要派人来,你们猜是谁?” “如今朝廷,可还有可用之人?”只听得一声轻嘲,一人开口道,见其他人神色慌张,只得闭上了嘴。 “嘿你这人,真是不要命了,”那人低低斥骂一声,又接着道,“孟归宁,这名字你们熟吧。” 孟归宁喝酒的动作一顿,神色冷了下来,便听那些人接着说。 “那縉安这些狗贼,怕是要完喽。”方才开口嘲讽的那人神色变了变,这回嘲讽的话,却是对着縉安去的了。 “那可不,”将消息透出的那人应和的笑出声,端起酒杯饮尽,“等着吧,那些狗东西以前不曾在那位手里占了便宜,这回也难,哈哈——” 手中的酒一时间变得难以入口,孟归宁将酒尊放下,神色有些阴沉。 她来上邑一行并非公诸于众,可如今,连这路边酒楼里头的人都知晓她的行踪,还真是—— 令人不爽。 她并不怀疑此事为沈鹤朝安排,毕竟实在是没必要。 酒楼里人来人往,只她一人在位子上一直坐着,若不是时不时的饮酒,怕是那些人要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邕江天黑的快,她仍在发呆,便听得身边传来轻唤声。 “孟少卿,”见她回过神,那人接着道,“殿下让我将上邑的消息尽数告知与你。” 她向一旁看去,这才发觉天上已然一片阴沉。 孟归宁眼帘垂了垂,微微颔首,下颚轻轻扬了扬,那人了然的坐下。 “说吧。”孟归宁摩挲着酒尊上的纹路,开口道。 “此时上邑守将乃是林之衡,想来您应该知晓。” 孟归宁动作一顿,半晌才开口,“略有耳闻,是个人才。” 那人笑了笑,道:“几月前,縉安发兵驻于城外三十里,早先几日倒还算相安,直到前两日,不断有縉安派来的人在城门外,倒也打过几场,都不算大,如今上邑情势危急,邕江便也受了几分影响。” “林之衡呢?”她开口。 “林将军遇刺,如今仍是抱恙,不过消息被压了下来。” 果然,孟归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林之衡她见过,是个刚正之人,不似方才那些人讨论的那般无胆鼠辈。 “縉安的人干的?” “不知,”那人微微摇头,神色凝重,“找不出证据,那些人不曾留下破绽,背后之人,怕是不简单。” “不简单?”孟归宁轻嗤,神色蔑然,“不过知晓些歪门邪道罢了。” 这世上,除了沈怀意和沈汜,还没谁能让她忌惮。 也不是。 孟归宁神色暗了暗,颇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还有那位……岐王殿下。 “还有何异常?” 那人闻言,默了默,似是在思考,半晌过后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不曾有其他。” “行,”孟归宁颔首,“将上邑人手详细些的名单抄录一份,我这两日还有这事,在邕江待不了太久,你送去上邑,七日后,我自会来寻你们。” 那人并未多问,只是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