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宋辞握着笔杆的手猛然一抖,蓄进兔毫之中的墨水珠子失了控制,重重地垂落在下方纸张的表面。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慌了心神:“白事?” “嗯。”伙计怯怯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点点头。 “谁过世了?” 伙计绕了绕手指,神情有些愧疚:“不,不知道……今早赶过去的时候远远看到门口挂了许多白纸幡,院里还停着棺材。我感觉事情有点严重,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回来禀告东家。至于是哪位过世,这个小的并没有去探听。” 宋辞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没有迁怒于小伙计。 她只是在脑中暗暗猜想。 若是宋家办的白事……按理说这种仪式没有替外人操办的道理,所以肯定是自家的成员。 那究竟是谁呢? 时至如今也顾不得晦气,她从宋朗山想到了宋贤,从宋贤想到二姨娘三姨娘,又想到宋然…… 等等,难道是宋姝? 不对!她嫁去了章府,如今已然不算是宋家的人了。 或许高门大户间出了什么幺蛾子,她惨遭残害然后被休回母家了吗? 短短的一瞬,万千思绪如快马般在她脑中飞驰而过。 没错,那个家中还有另一位重要的成员。 宋辞不是脑筋不转圈,也不是记性差。 只是……她实在不想将过世这种事和沈之宜联系到一起。 虽然她并非自己真正的母亲,但她慈爱温柔,本性良善,对她更是掏心肺腑的好。 自打穿过来以后,这样不计付出报以善意的人寥寥无几,相处着相处着,久而久之,她竟也潜移默化的将沈之宜当成了“母亲”。 明明,两人还约定好了,等她身上的伤势再好一些,便接她来食肆过好日子…… 对! 宋辞脑中霎时闪过一道电流,击得浑身上下酥麻紧绷,一阵阵泛起后怕:“娘亲身上还有伤!难不成……” 想到这,她果断甩开毛笔,提起裙摆慌忙地大步往出跑,快得近乎扯出了残影。 书房中,仅仅空留一支被抛下的笔杆,咕噜咕噜从桌上翻滚,最后清脆地砸在地上。 所到之处,无一幸免,皆晕染开泥泞混沌,与无尽的黑漆…… “福常,去牵马!快!” 为节省银子,同时宋辞也觉得以自己当前的身价,没必要摆谱,所以并没有置办出行的车轿。 不过食肆里有养马,平日用来运送货物,只是那车不太能坐人,她情急之下准备直接骑马前去。 “东家,我们也跟您一道去吧!”福常手中麻利地解下缰绳,问询道。 宋辞将其接过:“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宋韵小姐和宋锦小姐呢?需要知会她们一声吗?” 宋辞短暂思考片刻,答道:“还没搞清到底怎么回事呢,先缓缓吧,别吓到她们。” 说罢,翻身上马。 曾经在现代时,她去草原旅行游玩,对于经典项目骑马自然也体验过几遭。 可那种骑术太过拙劣,不足以支撑她轻松熟练地独自出行。 一路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她死死扒在马背上,抓着它两侧的毛发胡乱控制方向,屁股也颠簸的生疼。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