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要是不想去学堂,我们现在可以回去的。”白桃看出主子今儿个一早就心神不宁,脸色也不大好,关怀地问了一句。 易梦诗眼神放空,闷闷不乐道:“求学之人怎么能无故不去学堂呢?太不用功了。” “是,奴婢知道了……”白桃见主子坚持就不再多言,默默跟在姑娘身边。 易梦诗何尝不知道白桃这是在关心她,只是她不能不来学堂这也是事实。 她怎能因为心情不佳不上学呢? 易梦诗情绪不佳自然是因为马球会那件事,虽然韩熠说过不会追究,但推他入水这件事还是在她心灵上留下了一个阴影。 那可是韩大世子!是韩大世子爷啊!!! 她那时是不是疯了?! 易梦诗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难过,今早哥哥也安慰她可以不用去学堂,他帮她请假就是。 可还是被她拒绝了,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难道她要一辈子做缩头乌龟,永远不出家门了吗? 有些事情躲不过去,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易梦诗在心底给自己做着思想准备,做着做着,她们也到国子监了。 不论前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她不听不看不理就是了。 国子监的大门对外敞开着,易梦诗望了眼宽敞的大门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就抬脚进去了,白桃紧紧跟着她,两人前后入了大门。 那日球会虽去了很多世家子弟,但真正在场目睹她推韩熠落水的就那些人,一边是韩熠的人,一边是哥哥的人。 哥哥的人自然就不用说了,都是来自军营的,肯定没问题。 然而韩熠也说过不追究的,那他的人应该也没有大碍吧? 易梦诗心里忐忑不安,每一步落脚都极为艰难,犹如巨石压在脚上,沉重难行。 最终她还是在那巨大的不安下走入学堂,寻了自己的座位就坐,埋头安静地整理自己的课桌。 “姑娘,让奴婢来吧。”白桃半蹲着身帮她收拾整理,易梦诗则静默地坐在位子上拿了一本《女史》读了起来。 幸而易梦诗所在的女班人数不多,班上有和她一样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也有比她家世背景还好一点的千金。 但是她们再怎么比,也比不上高门望族和皇亲国戚那些人家。 同班的人陆陆续续来了,易梦诗头也不抬地在座位上读书,外界的一切动静都与她无关。 “哼,你还有心情看《女史》啊?《女诫》更适合你!” 来人阴阳怪气,易梦诗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这个人的声音缩小多少倍她都听得出来。 易梦诗清楚韩宝玉是来找茬的,她没有必要给好脸色,继续专心看书。 韩宝玉见她是这种不闻不问的反应就一肚子火,不,是肚里满满的火气全都挤到嗓子眼,火冒三丈。 “喂,贱人,本小姐和你说话你就这种态度?你懂不懂尊卑啊?我爹比你爹的官大,你还得要给本小姐提鞋呢!” 韩宝玉骄横无礼地抢下易梦诗手上的书,甩手就扔到了一边去,一副娇娇大小姐居高临下的横颜冲着她。 其他刚来的女监生见状没一个人敢插手,那可是襄国公家的二小姐,还是韩世子爷的妹妹,她们小官小户可不敢招惹。 同班的女监生要么躲得远远的,要么幸灾乐祸看好戏,无人愿意上前帮易梦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