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愧疚万分,泪水滔滔不绝地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雪衣——” “又......被骗了。”邓宜阳的声音几不可闻,却仍努力挤出个笑脸。 杜雪衣哽咽道:“邓宜阳,你是傻子吗?他不会武功但也会杀人啊——” 邓宜阳挣扎道:“别哭......有件事,一直不敢同你说......” 邓宜阳忽的欲言又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杜雪衣抬头,泪眼朦胧中见到余玄度正一步步走近。 “玄度,你......你先站那,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余玄度面上有些意外,但还是照做,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邓宜阳的声音越来越小,杜雪衣不得不凑近了听:“那日,我跟你到京城......看到了你和小将军正准备......” “后我遇见老杨柳,他问我......你是不是有任务来京城......我点了点头......是我害了你。” “我以前讨厌......李征鸿,凭......凭什么......” “但现在我觉......我也不是好......人,较于他,我更配不上......但愿你......和......” 邓宜阳摔下之后给自己扎了几针,但撑到此时也已是竭尽全力。将积压已久的心事同杜雪衣说完,他含着笑闭了眼,双手无力地垂下去。 杜雪衣这才明白邓宜阳潜藏多年的心意,然而此时眼前之人已全无气息。她跪坐在邓宜阳身旁,心中悲恸不已,看上去同刚才一般泪流不止,但这却是她强行忍住的结果。 邓宜阳虽然比她小不了几岁,但杜雪衣总感觉自己看着他长大的。她看着邓宜阳一路的成长,从一个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被保护者,全然不懂世事的避世医者的后代,到一个可独当一面的领导者,杜雪衣都看在眼里,也十分欣慰。 突然,她无端感到心头处传来一阵绞痛。 这疼痛可谓钻心,让她几乎直不起身来。 难道是太悲伤了? 不对,自己痛觉已失,又怎会觉得疼痛? 而且这种感觉,有如——万蛊噬心。 是噬心之蛊。 哪知方才那一阵绞痛只是前奏,疼痛越发厉害,杜雪衣感觉宛若有一把铁锤子,一锤一锤地钉入心头。 原来久违的痛是这种感觉——她已经无暇细想应该庆幸,还是该绝望。 随着这几乎无法承受的疼痛愈演愈烈,整个世界亦跟着模糊起来。 在堕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的视野中映入的是余玄度慌张朝她奔来的身影,好像还喊了什么。 但她已经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