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的安全着想,郑康腆着脸麻烦林崖向许彦求了恩典,由阳朔公主出面,开口将黎小容要了到阳朔公主府上伺候。之后,郑康不敢违拗许彦几次三番的招徕,去到许府当差,就在许彦手下打理杂事。 许府与阳朔公主府间隔不算太远,公主又常在许府留宿。因为这个缘故,郑康和黎小容这对年轻夫妇倒也能时常见面相聚。借着屋内昏黄的烛火看去,秦萧萧见到的是两张洋溢着幸福的脸庞,正肩并肩坐在一起,望着自己绽放笑容。 满怀心事的秦萧萧不由得被他们二人的喜悦感召,按下心头大石,透过薄薄一层窗纸指着屋外的狗窝问:“这是你们新养的黄狗?上次梁师兄从长安回来时,没有听他说起你们养了狗。” “这是年前我爹娘托镇上的人费了好大劲给我们捎来的。是大黄的孙子,我们给它取名叫黄小,算是对大黄的一份念想。”郑康跟着秦萧萧的视线,一齐看向屋外安闲地待在自己小窝里入睡的黄狗,想起了曾经伴随他们长大的大黄。 听说大黄离开前,一直趴在郑康家门口,望着郑康原先从县衙回美人地的路口,久久不肯离去,死命地撑着它老迈的双眼,想要再看一看思念的主人。它不吃不喝地等了整整三天,像是怕错过郑康回来的那一瞬间。 大黄是在第四天不见的,它的脚印消失在抱燕山入口,然后再也没有人在美人地见到过大黄了。 郑康和黎小容在长安的生活,虽然清贫,总算波澜不惊。说完了他们的近况,夫妇二人自然而然问起了秦萧萧此来长安的缘由。 “萧萧,你来长安,是同梁少侠那样来料理门内事务的吗?”郑康与梁闻喜、关山度曾相处过一段时日,感情甚深。其后梁闻喜来长安办事,得空总会与郑康聚聚,彼此也能说些推心置腹的话语。 郑康和黎小容对于秦萧萧和严子陵的纠葛一无所知,当日秦萧萧与他们告别时,只说要随师兄弟回师门精研武艺。二人不疑有他,偶传书信,互相只是报喜,从不报忧。 是以秦萧萧只知郑黎二人喜结连理,不知贵乡公主亡故,黎小容另投新主;郑黎二人同样只知秦萧萧在枕粱门习武练剑,不知她数经生死,是被李少赓生生从鬼门关前救回来的游魂。 秦萧萧不愿将郑康亦或黎小容卷入梁闻喜失踪之事,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差不多。好长时间没来长安了,顺道来见见你们。” 黎小容满心欢喜,拉着秦萧萧的胳膊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她年轻的丈夫郑康看了一眼昔日朝夕相处的好友,觉得秦萧萧此来长安没有她话中表述得那么简单。 趁着黎小容出去给邻居家大婶送针线的空当,郑康轻掩屋门,正色问道:“萧萧老大,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想请你帮我给许彦递句话。”秦萧萧本就打算找机会请郑康帮忙,如今郑康自己问了出来,省了她打腹稿的精力。她告诉郑康,“我想见萧小姐一面。” 萧小姐,许府哪儿来的萧家小姐?郑康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秦萧萧想找的是谁,不过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她相见的是宰相之妻,许彦之姐——萧氏訚訚。 “好。”郑康没有多问,简简单单地回了秦萧萧一个好字。 门开了,披着外衣的黎小容缩着肩膀从天寒地冻的室外小跑进来,怀里抱着一大筐烤白薯。白薯是刚在煨着的柴堆里取出来的,冒着腾腾的白气,极冷的雪花落到上面,没一会儿就化成了白烟,和白气交织在一起,往天上去了。 见黎小容回来,郑康连忙从她手中接过那筐沉重的白薯,催促她到火炉边暖和暖和,给她倒了盏热茶,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