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应当在永昌四年举办下一届,岂有今年再办一场的道理? 相较于长和七年吵着嚷着要秦萧萧将他抱到树上看风景的小不点儿,短短几年,宗蔚然长高了,也瘦了,但他待秦萧萧的情分还是一如往昔,遇到什么事儿都记得来提醒她。 纵使心急如焚,替这位糊涂师姐焦急,宗蔚然还是仔细向近些年来总是浑浑噩噩的秦萧萧解释道:“萧萧师姐,你又不记得了。这两年武林各大门派的日子都不好过,好些小门派负担不起弟子们的日常开支,只能遣散众人,各谋生路。 饶是山三派这样根基深厚的大门大派,也无力独自承办一场武林大会。是以山三派与归磬宗两派商议,共同承办本届大会。为了更好地筹备大会,各派商定将大会延至今年春夏之交再办。” 春夏之交,是个打打杀杀的好时节。秦萧萧晕乎乎地想着,天气回了温,还不至于太热,适宜活动筋骨而不易出汗。即使真有不耐热的剑客出了汗,四五月份的风也能很快吹散汗水,不会给观赛的各门派带来困扰。 宗蔚然不知秦萧萧心中所想,一心想着要拉着她去比试。早些日子,掌门梁乐的大弟子梁闻喜率先获得了参与本届武林大会的资格;紧接着,祝从容经过四百余招的苦战艰难战胜了师叔钱释道门下弟子余泽同,获得了第二个参赛席位。今日,关山度、迟春早、黄家兄弟等人齐聚演武场,使出浑身解数竞争代表枕粱门出战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席。 “好师姐,好老大,快和我过去吧。”宗蔚然圆睁双眼,恳切而热烈地抬起头望着秦萧萧,央求道,“大家伙儿都想见识见识你的乾坤一剑。” 乾坤一剑,好威风的名字,可是它未必能一剑定乾坤。秦萧萧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这双手因为长久地没有握剑而变得柔软光滑,原先因为苦练长出的老茧、血泡慢慢地变淡变浅,成了陈年的古董、经年的老物。 在枕粱门,很少有人可以拒绝憨态可掬的宗蔚然,秦萧萧也不例外。她一则拗不过宗蔚然,二则想知道自己跟着师傅庄亦谐闭门造车的这些日子,门内的其他弟子进益如何,便有意不去想掌门梁乐厉声警醒自己的话语,狠下心来,携了宗蔚然一道往演武场观赛。 还没有走近演武场,一向目力极佳的秦萧萧便将场上场下的情形看了个明白:场上正在对垒的是黄山黄河兄弟俩,两人剑拔弩张,都想获得这场比试的胜利;场下第一排端坐着的是俞声和钱释道两人,他们一人一盏,对于黄家兄弟的比试并不十分关注;后排的弟子们则显得热切很多,乔松石和刘鄞带领着一帮年轻师弟师妹,正不遗余力地为场上两人加油。 秦萧萧扫过场外形色各异的人们,眼光瞥见在一旁试剑的关山度,在他身旁,余泽同和迟春早一脸紧张,神思不属地等待着下一场比试的开始。 许是留意到秦萧萧的目光,宗蔚然抢先和她解释道:“师姐,刚才俞声师叔门下的妙昙师兄过来和掌门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师父就叫上你师父,两人一道离开了演武场,现在还没有回来。” 简简单单的事情,却被宗蔚然几句话说得如此复杂拗口。秦萧萧不禁深思,以宗蔚然的文字功底,是否真的能够领会清谷剑法的口诀。既然师父和掌门有事,她倒乐得自在,不必在演武场上仔细掌门的脸色。 秦萧萧是在寻人,不过,她不是在找自家师父庄亦谐。她向宗蔚然打听道:“小师弟,怎么没见梁师兄和祝师姐?” 梁师兄,指的是与宗蔚然同门的梁闻喜;祝师姐,则是指枕粱门一众女弟子之首祝从容。宗蔚然睁大眼睛,在演武场的观众群里找了一圈,指着西首最角落里埋首低头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