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复返,说是药方上的几个字认不清楚,怕抓错了药,乱了药性。王府的粗使婢女大多不识字,对于生僻的药草名称更是听天书般难懂,李少赓怕自己说与女使听了,女使到了地方不是记错了药名就是忘记了药方,索性自己跟着女使亲自走一趟来得稳妥。 许彦见李少赓要出去,连忙见缝插针,拜托秦萧萧道:“秦姑娘,沅君托我给王爷捎了两只竹蔑蛐蛐儿过来,我来时匆忙,大概落在马上了,烦你替我走一趟,将这份小礼物拿给王爷。” 许沅君是许彦的妹妹,打小常跟着她哥哥与李牧一块儿玩,是以李牧将许沅君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看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记得与她一起分享。加之李牧在外头始终以颟顸驽钝的面目示人,久而久之,许沅君将李牧当成和自己一般年纪、心智未开的大哥哥,自己得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也会让哥哥给李牧带上一份。 竹蛐蛐事小,随便打发个下人去拿便是了,本不必特意劳动秦萧萧。林崖知道,秦萧萧虽然以婢女的身份待在光王府,但是李牧从来没有将她视作婢女。李牧没有,林崖也没有。林崖正想劝许彦换一个人去拿就是,许彦眼风一扫,分明有事要说。 秦萧萧何等眼力,知道许彦有意支开自己,有事要与李牧和林崖单独分说,多半就是自己并非秦悼之女的事儿。她心里明镜似的,不会赖在这儿当没眼力见的人,麻溜地跟着李少赓出去了。 “你说,我们离开之后,他们会在里头说什么?”李少赓看着闷头走路的秦萧萧,快走几步挡住她的去路,咧开满嘴的大白牙,微笑着发问。 秦萧萧对于李少赓近乎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低下身子,从他手臂下边绕了出去,淡淡地回复说:“左不过是我的身世罢了。许彦知道我不是秦悼的女儿了。” 李少赓愣了一下,旋即好意提醒她道:“那你往后在光王府中行事可得小心些才是。许御史对你恐怕会有些防备。” “相比于他,我是不是更应该防备你?”秦萧萧单刀直入,揭穿了李少赓的底牌,“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秦悼的女儿了吧?” “你们早就知道她不是秦悼的女儿了?”屋内,许彦将那晚秦悼与秦萧萧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李牧与林崖,换来的却是两人平静的反应。许彦惊讶于他俩的未卜相知,好奇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 “萧萧姑娘在来王府前,就将这事告诉了王爷和我。”因着许彦连日卧病在床,林崖没能找到合适的时间前去探望,自然没有机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李牧捕捉到许彦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趁他不备,向林崖使了个眼色,林崖接着说道:“其实,三年前,李神医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大概说的是一对丹凤眼的夫妇生不出双凤眼的孩子,那时我以为他常在乡野村间走动,听到些村夫野妇随口胡诌的言语也是有的,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起来,倒觉得与秦尚书和萧萧姑娘父女俩的事儿有几分相似。” 李少赓,好一个李少赓。果不其然,许彦的心思完全被李少赓讲的那个故事吸引过去,他反复推敲着李少赓所言,字字句句,无不指向秦萧萧并非秦悼与陆婉所生。现在想来,李少赓当年就已知道秦萧萧的身世,可他竟只将这事笑说给了林崖!若当时在场的听众中有他,只怕他早就明白了其中关窍,何至于等到现在。 这么想下去,许彦在屋里坐不住了,他借口屋内憋闷,走到外边去散散心。李牧和林崖没有阻拦,任由他去了。 屋门划地一声被人拉开,伏在屋檐上的徐二狗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来往下看,想知道光王府里发生了什么。只见左一件右一件穿得臃肿的许彦慢慢吞吞地从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