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桩盗窃案而已,只要赃款被追回而苦主又愿意撤案,那么最后只需上缴一些罚银,周清最多会丢了衙门的差事,甚至不必坐牢。 于是柳宸与刚到了南和县不久的安川在商议之后不得已同意了他的提议,为此,安川甚至亲自去了一趟彭家,逼迫彭泽父子嫁祸周清。 为了隐瞒圣旨被毁的真相,彭家不得不答应。 原本若是一切进行得顺利,周清只需在牢中待上不到一个月便会重获自由,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突然在狱中自尽了。 安子睿内疚道:“周捕头虽死得蹊跷,但他的确死于自尽,只是原因不明,公子他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调查他是否死于他人胁迫,但并没有什么进展。” 虽然听起来他们的计划并没有什么疏漏,可周清定然还是担心会有什么变故,是以在入狱前便做好了安排,给家里留了钱与信。 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问他道:“会是云家做的吗?” 若是云家识破了他们的谋划,那极有可能会在牢狱中将他灭口。 “应该不是。”安子睿摇头道,“周捕头死后,云家也还在找当晚的那个刺客,直到一年多前才停了下来。” 这么说来,逼迫兄长自尽的人应该并非云向迎。 可若不是云家,又会是谁呢? “公子查到,在周捕头出事的当晚,牢中并无外人进出,所以也曾怀疑过咱们南监的人,但也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来。”安子睿抱歉道,“这件事一直是公子的心结,说起来终究是我们没有护他周全。” 她之前也曾查过,那一晚去过南监或在那里当值的衙役共有七人,但他们的确既与兄长没有过节,也没有能让他自尽的本事。 每每想起兄长在自尽之前的无助与痛苦,她都心疼不已,但她也清楚,害得兄长死不瞑目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并不是柳宸与安川,而是真正的幕后真凶。 但总会水落石出的。 正是因着这种信念,她才坚持到了如今,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放弃。 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道:“这么说来,我哥哥其实并不知道清儿是他的孩子吗?” “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害了李锦合在成亲前失了清白之身,才让云向奉对她起了杀心,故而对她十分愧疚,冒着风险也要在云家守着她,直到确定她恢复了自保的能力。”安子睿叹了一声,“若是他知道了那云家小公子便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开心。” 她鼻头一酸,又问道:“那我嫂嫂呢,她刚开始也不知道吧?” 以李锦合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已有身孕,应该不会嫁给云向奉。 “是,她是在发现小公子不能吃花生时发现的,那时他已经两岁了,”安子睿解释道,“但当时周捕头已经……为了小公子和李家的安危,她虽然知道了小公子不是云家骨血,但也不敢轻易离开云家。” 李锦合身后还有李家几十人口,她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可是,安川又是如何知道云念清是兄长的骨肉的? “因为你嫂嫂在飞云寺为求的那道符。”安子睿道,“那时公子听到她让小公子为父祈福,可后来公子却在那道符上看到了周捕头的名字。” 原来如此,也就从那时起,安川才知道了这件事,也才会安排他们的假死,因为这次云向迎失踪,便她带着孩子离开的最好时机。 许多疑惑终于解开,她甚至有些懊恼自己对他不够信任,以至平白多了这么多曲折与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