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树上挂着金漆签与银漆签,虽然她刚开始去时并不知其中分别,但看的多了也便明白了。 原来金签所求为儿,银签所求为女,故而树上的金签一眼看去便比银签多了许多。 而在所有的银签中,十中有九成九都是为自家女求上好姻缘,只有少数为求康健平安,唯有一签是例外。 “保佑吾女颂州阿媏自强自立,温饱自足,喜乐由已不由人。” 虽然三林寺的许愿签早有印好成形的,可此签上面的字却是一个女子自己亲手所书,字迹绢秀有力。 短短几行字,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美好的祝愿。 也正因如此,她虽看过那么多签,却对这一支印象最深。 因为那签上所写让人看了便难忘。 这样一来,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对得上了。 王林氏家的邻居程大娘说过,王林氏曾说服王虎让她的儿子留在南和县但不可住在他们家,可后来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就要将那孩子给赶出去,说他那么大了还和他娘亲在床上抱在一起,简直污了他家的风水,还说若是他敢再来,就连同王娘子一起给宰了。 其实并非王林氏不懂得与自己的儿子有所避讳,而是因为那根本不是她的儿子,却是她的女儿。 一个娘亲抱着自家女儿在床榻上入眠又如何谈得上不知廉耻呢。 原来那阿媏与自己一样,也是女扮男装。 只是,她为的是兄长,而阿媏为的是自己的母亲。 更重要的是…… 程大娘还说过,那孩子已然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个头不高又瘦弱,但身手却很利落,能翻墙能躲得过王虎的追打。 “她的女儿不简单。”安川道,“王虎从三林寺请回去的送子佛的确是金的,而王林氏在离开的前一晚,曾有一个人假扮成衙役从她的家中带有一些物证,其中应该就有那尊金佛。她们拿起了王家不少金银,但在南和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见她们是有备而来,而且早已蓄谋已久。” “可是,她的女儿个子不高身形瘦削,与那个假衙役的身形并不符。”她暗吸了一口气,问他道,“捕头可是已经查清了?” 安川点头,道:“依着证人所说,那假衙役的身形的确与我在慈庄遇到的杀死王傲的真凶很像,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可是,王林氏应该接触不到这样的人,所以,我怀疑那人就是她的女儿。” 无论是慈庄的真凶,还是那个假衙役,都是她的女儿假扮的。 他顿了顿后道:“在南和,最近还有一个名字与阿媏同音的人失踪了。” 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阿媏,阿端……”她喃喃道,“原来她藏在云家,难怪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的落脚地。” 当初她与宋汐曾在路上偶然救下了被拐走的云念清,而将他诱拐出云家的是他家刚买了一年多的一个少年下人,小名就唤作阿端。 云家是从一个杂耍班子将其收到家里给云念清陪玩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据说称是为了寻找早年离家出走的姐姐才委身到杂耍班的。 而在她有一次去云家大房调查河底女尸案的死者时,曾在大房的院子里见过那位阿端替云念清搜罗来的玩意儿,其中有色彩斑斓的斗篷,花里胡哨的衣裳,木头的瓶子与刀剑,铁制的球,甚至还有箭头。 云念清说,那阿端不仅会杂耍,尤擅抛球走高跷,而且他箭术高超。 他还说,“他还会演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