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测,这是莫采兰最有可能的坠井位置。 她站在井口,目光自然而然地便看向了井底,深而无底,试图想要吞噬了她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略有惊惶地移开了目光,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恐惧。 一咬牙关,她正要向前扑下,却听有个声音道:“等等。” 是安川。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条带子,正是他腰间的玉带。 一抬手,于无声间,他将玉带一层层地缠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仍在诧异中,一抬眼,便能清晰地瞧见他那近在咫尺的面容。 很快,他便收回了手,转头对安子睿吩咐道:“去拿朱砂来。”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朱砂厚厚地涂抹在青砖的血迹处后,她的额头若是撞到青砖,玉带上便会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这么做固然少了让她受伤的风险,可也不及之前那般直接去撞更精确了。 她有些担心,但安川却明白了她的顾虑,在对云渠解释后问他道:“不知这法子渠公子觉得是否可行?” 云渠并未迟疑,赞成道:“如此甚好,还是安捕头思虑周全。” 得了他的许可后,安川对她微一颔首,示意她大可放心。 既然见证人也无异议,她也不好辜负安川的好意,便对他们道了声谢,重新站好。 井台的周围有一圈低洼地,她先是站在了里面。 可如此一来,以她的身高,即便将整个上半身探进井口,额头也与对面的青砖有一定的距离,根本不可能会伤及额头。 但即便这个可能性并不存在,依着规矩,她也要一试,既让周仵作能在笔札上如实记录,也算是一次试探。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井口,身子向前倾去。 下一刻,她脚下霍然悬空,整个人向井底坠落,但正如所推算的那般,她的额头并未碰到对面的青砖。 而就在她的双脚也坠入井口时,她腰间的绳子便猛地一紧,地上的几个人一起吆喝,不仅止住了她的坠落,而且很快便奋力将她重新拉了上来。 安子睿第一个扶住了她的胳膊,关怀问道:“没事吧?” 其实她脸色铁青额头冒汗,一看便知不好。 饶是心中清楚自己不会有危险,但当从井底散发而来的腐朽气息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迎面而来时,她怎能不怕。 呼吸粗重而急促,仍有些头晕目眩的她强自镇定,摇头道:“无妨,只是吓了一跳。” 方全已经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陈中泽顺手接过递给了她:“你最好把胆子再撑得大些,小心被吓死。” 苦笑一下,喝了口水稍作歇息后,她开始第二次试探。 这一次,她跨过了低洼,直接站在了井台上,这让她比方才高了不止几寸。 如此一来,单是用眼瞧着,似乎向前倒时额头极有可能会撞到井沿。 虽然人站得更高了些,但井底的危险气息却似乎离她更近了。 不敢再看井底,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奋力向下一扑。 四周所有的声息仿佛在那一刻停了下来,很快,她听到了自己撞到井壁的声响。 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眼底却是无尽的深渊。 身子仍在下坠,恐惧霎时间从心而起,她险些惊叫出声。 就在她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