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裹紧了盖在身上的毯子。 她一动,他才回过神来,迟疑片刻后,他将披在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然后蹲下了身子,动作轻柔地盖在了她的毯子上。 她分毫没有察觉,仍睡得很沉。 他本要立刻站起身来,可身子只是刚动,便又忽然停了下来。 似乎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他突然想,这么轻的声息,听起来竟全然不似个男子在睡觉。 而且,眼前人的睡姿亦是如此。 也许是因着心生好奇,他半蹲着,眯着眼看着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夜色深深,虽然离得很近,但他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可在朦胧中,他竟觉得眼前人越看便越顺眼了。 直到半晌后,他听到了不远处一声轻咳,那是有人刻意发出的声响。 他被惊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 柳宸站在县衙的西门口,倚着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走了过来。 安川知道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定然藏着什么算计,但并未挑明,只是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宸的笑在夜色中显得更暧昧了些:“怎么,不想看见我?” “这么晚了,县令大人不该休息了吗?”安川抬脚从他身边擦过,迈进了门,“难不成又被县令夫人给赶出了门?” “我听说你回来了,却左等右等都不见你的人,只好自己出来找了。”柳宸并未理会他,却伸手拉了他的胳膊一把,“你等会儿。” 见他停了脚步,柳宸不顾他眼中越来越深的困惑,十分温柔地将自己的大氅解开并披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身上立刻暖了些,但安川皱着眉头,似乎并未没有感受到他的好意,神情带着几分惊疑与嫌弃:“你做甚?” “我做甚?”柳宸意味不明地盯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安川微微眯着眼回视着他:“洛姑娘又将你怎么了?” “她能将我怎样?”柳宸硬气地回了一句,随后又逼近了他一步,“我倒是想问,新来的那个小许将你怎么了?” “小……”察觉到对方的语气意味深长,他心中生了戒备,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你何意?” “你竟还好意思问我何意?”柳宸不愿放过他,紧逼着他又走了两步,还伸手拽了拽刚刚为他披上的大氅,“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给人披过衣裳,而且还那么温柔,像是担心一手抖就把人给惊醒了一般,完事后竟还巴巴地盯着人家瞧,你自己说,究竟是我看错了,还是你自己有问题?” 在此之前,分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何不妥,安川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说,默了半晌后竟不知如何回应,最后将他的大氅扯下来又扔回给了他:“我只是顺手而已……”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听起来毫不心虚。 柳宸自然不信:“那你怎么从不顺手给我加衣裳?” 安川无奈道:“若你守在那里,我也会顺手。” 柳宸寸步不让地盯着他,挑眉一笑:“你不踹醒我便是积德了,怎会管我冷热?莫要再胡扯了,别当我不知情,上次你不是还藏了小许送给你的一方帕子吗?” 他一皱眉:“他何时送我帕子了?” 柳宸狡黠一笑:“他是没送过,可是,你以为那帕子是他送的,故而不仅藏了起来,还死活都不让我碰一下。” 安川微挑了眉,又问:“你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