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坐在床榻上,余光瞥见挂在墙面上的一幅画,突然想起一事,脸色不由一变。 云向迎并未入睡,见她神色有异地盯着面前的什么东西,神色微动,过了片刻后,先行打破了沉默:“许捕快,你在看什么?” 忽地听到他说话,她猛地回了神,惊惶地挪开了眸光,摇头否认:“没什么。” 云向迎并不信她的话:“如今我已这副模样,许捕快还有什么不敢说不敢问的吗?” 她心中迟疑,没有回答。 见她依然有顾虑,云向迎又道:“有些事情,这世上许是只有我一人能替许捕快解惑,若是此时你不问,那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有些疑惑的确只有他才有可能替自己解开。 “那幅二夫人的画,”片刻后,她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一本被困于笼的书,一个被涂了黑色的风铃,云二爷可曾见过?” 她说的二夫人,自然是指他的原配秦英。 当初在西平街,她是借着那幅画确定了秦英与唐自华之间的私情的。当时她以为,秦英以书卷指代她自己,又以风铃指代唐自华,因为秦氏爱看书,而他与她私会的信号便是他屋前的风铃。 可就在方才,她突然想起来,不是只有那里才有风铃,这里也有,不仅更多,而且全都通体皆黑色。 而且,如今想来,那幅画的出现似乎太过容易了。 若是画中的寓意那般深刻,秦英又怎会轻易将其丢在门后? “你终于还是怀疑了。”果然,云向迎弱弱地轻笑了一声,道,“没错,那幅画原是她送给我的。” 笼中书仍是秦氏,可那黑铃铛却并非唐自华,而是他。 当时,他正是因着那幅画,发现她已经对自己动了情,故而才特意让她搬出云府的,而那幅画却一直被留在了这里的北厢房。 后来,秦英死后,下人收拾北厢房,问他如何处置那幅画,他这才于无意中想到将其放回秦英私宅的主意。 他道:“也许这便是巧合,秦氏的案子我原不想插手,当时也并不确定它一定会给衙门什么提示,但我知道,若是有心人,一定会察觉到秦氏隐藏在画中的心思。这么做,的确是因着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果然是他。 那幅画的落款处有一点墨迹,并不是秦氏无意洒上去的,而是因为那里写着她在“诗书”之前原本的字号,而他想要隐瞒这一点,想让人误以为那幅画是她在对唐自华动情后所作,这才将其刻意用墨水掩盖了。 她暗抽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在暗中究竟做过多少事? “我知道,即便当时你没有找到那幅画,也一定会找出真相。”他看着她,问道,“许捕快是否在怪我多此一举?” 可是,事实上他的确帮了忙。 她轻轻摇了摇头,叹声问道:“无论云二爷做过什么都已经不要紧了,不过,二夫人如此珍视那幅画,她那时是真的想与你冰释前嫌的,难道云二爷从不打算给她那个机会吗?” 几乎毫无迟疑地,他轻声道:“她不配。” 之前,他还会提及自己在相国府的艰难处境,可如今,却只有那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听起来既薄凉亦无情。 哪怕秦英一开始对他钟情,他待她也是一样的。 而且,秦英自以为那是一幅向他表露情意的画,却不知那是她的送命符。 许长恒不知再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