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酒,便会在睡梦中对旁人所问无所不答,而今晚潘柏的确饮了一杯酒,却不知是否已经醉到了那种程度。 她自是期待他能喝醉,只可惜,潘柏的回答却无比清醒:“今夜不是你当值吗?再晚一刻钟,便要扣半个月的俸禄。” 她心下失望,只能收回心思去夜巡了。 大概是因着大多衙役都醉酒的缘故,今夜的衙门尤其安静,她在路上遇到了同样来当值的张初三,便作伴一起巡逻。 几句闲聊后,见四下无人,张初三突然压低了声音提醒她道:“许兄弟,你以后定要小心王班头,他可能会找你的麻烦。” 她原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明白过来。 上次王大左曾借着酒劲试图对宋汐不轨,偏巧她去南监,故而拦了他救下了宋汐,而且还对他动了手。后来柳县令原本是想要将他逐出县衙,但因着他去求了他的姨母,也就是柳宸的祖母,最后不仅还是能继续留在壮班做班头,而且只是被罚俸半年而已。 这件事虽说是他咎由自取,但也算是她得罪了他,他若是怀恨在心,也是正常。 不过,那件事也过去一段时日了,倒也没见王大左来寻她什么麻烦,她也险些将那件往事给忘记了。 两个人边说话边巡逻,快到第三进院子的县令内院时,突然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往里面溜去,不由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墙上已经竖起了一把梯子,正有人沿着梯子往上爬。 以为是什么歹人混了进来,她慌忙上前,喝道:“你们什么人,要做什么?” 那几个人立刻停了动作,但张初三却认出了他们来,惊讶问道:“王班头,是你们吗?” 正沿着梯子往上爬的那人骂骂咧咧地道:“既然认出老子来了,还嚷嚷什么,没长眼睛的东西!” 真是冤家路窄。 她皱了皱眉,猜想他们是想要进去听洞房,不由心生厌恶,却佯作不知,尽量客气地问道:“王班头,都这么晚了,你爬墙做什么?” “你说呢?”微醉的王大左并未有下来的意思,烦躁地赶他们道,“快滚,到旁处去!” 张初三是壮班的人,是在王大左手下做事的,她自然不愿他为难,便只能自己出头:“王班头,这样做怕是不妥吧,安捕头不是吩咐过不可闹洞房吗?” “安捕头?老子还是王班头呢!”王大左没好气地道,“旁人的洞房都能听,更何况柳县令还是老子的外甥呢,如何听不得?” 她寸步不让:“听不听得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还是得问……” 她的话还未说完,王大左便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气势汹汹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别以为咱们都不知道,其实你和安家根本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走丢的小公子,否则安家早就派人接你回去了!怎么地,难不成你还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吗?上次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今个儿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要抬手打她。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开,而张初三也将她拦在了后面,连忙劝道:“王班头,莫要动气,许兄弟他不是这个意思……” 王大左抬手便要将他给推搡到一旁,但奈何没有他有力气,推了两把都未能如愿,立刻更怒了:“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子滚开,难不成你是不想干了吗?!” 她已经从张初三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王大左道:“王班头,有什么事你尽管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