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坊还没到,她不知他为何不走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虽然街灯昏黄,但他还是瞧出了她眼中的困惑,颇有些无奈地道:“许长恒,我在等你过来。” 她终于恍悟。 原来,他刻意放慢甚至停下脚步,是为了让她跟上去。 迟疑着走了过去,她微微垂着头,站在了他面前的两三步之外。 他看着她,原是想让她再往前两步,但目光在触及她微垂的睫毛时,似是心底的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转身道:“走吧。” 等她向前走了几步,几乎与自己并肩时,他才抬起了脚:“柳宸的父母到了,如今就在花茶坊。”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吃了一惊。 柳县令的父母本远在京城,怎会突然过来?而且,他们去花茶坊做什么? 但她很快想到,他们定然是为了江南翘。 果然,安川又道:“他父母想让他成亲,可他却一直不肯,这次过来,应该是为了解决此事。” 从京城到这里至少也需要几日的路程,可柳宸却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断然是因为他父母刻意瞒着他,这么说来,他们此次而来,一定是下定了决心。 可不愿成亲的人是柳宸,他们去找江南翘能解决问题吗? “柳宸如今还没有回来,想来他与他父母并未谈妥,花茶坊的局面可能不好控制,”他道出了让她随行的原因,“到时候,若有什么变故,你想法子护着江南翘,若她安好,柳宸才能放心。” 饶是江南翘是花茶坊的花魁姑娘,可也不过如此而已,若非有柳县令的庇护,她在花茶坊定然也会与其他人一般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柳宸的父母亲自登门找她,即便是花茶坊的老鸨谷娘,也是不敢拦着的。 她答应了下来,又突然想到了那一对去花茶坊赎人的母女,也不知她们有没有得偿所愿。 听过他们是来找柳宸的,守门的龟公迫不及待便将他们引到了里面。 谷娘正愁眉不展地坐在一个包厢中,见了安川后立刻认出了他来,如同抓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朝他扑了过去:“哎哟,安捕头,若是您再不来,我这花茶坊都被抄家了!” 往旁边轻轻一避,安川躲开了她的魔爪,问道:“他们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自然是在翘儿的屋子里,”谷娘一跺脚,急道,“又是哭又是闹又是砸东西的,得亏翘儿住的是个清净偏僻的独院儿,要不然,咱们这儿可就被掀翻了天呢。” 安川抬脚欲走:“我过去看看。” 谷娘却又拦下了他:“可是柳县令的爹娘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我这就回去?” “哎哟,这怎么行,如今咱们的生死存亡可就只靠您一人了,”谷娘皮笑肉不笑地为难道,“只不过,虽然柳县令咱们得罪不起,可是他爹更厉害不是……” 她将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却已然明了。 “等过去后,”安川会意,安抚她道,“我便说我是硬闯进去的。” 谷娘这才眉开眼笑:“那就多谢安捕头了。” 他走出包厢的时候,看见许长恒正瞧着楼下的什么地方,便也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曾找他们问路的母女两个站在厅堂的一个角落里,瞧着既可怜又无助。 见他们留意到了她们母女,一旁的谷娘主动解释道:“她们啊是来探望春姑的,但是春姑又在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