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冒出烟,午膳过后,时光缓缓流逝着,她在这里一直从午时坐到了暮晚时分,很快,家家户户便又开始烧晚膳了。 晚风拂过,一阵叮铃铃的清脆响声传了过来,看着眼前渐渐明亮的灯火,还有若隐若现的欢笑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缓缓地在她的心头漫开。 她突然想,与自己一般离开故土孤孑一人来到这片陌生土地的秦英瞧着旁人家中充满烟火气息的热闹,大概也会与此时的自己一样,有孤苦有悲凉吧。 这种时候的人心,是极脆弱的。 若是有人能在这时突然闯进她的心里,她可能无力招架。 那她究竟是在哪里看到那个人的呢? 暮色四合,周围逐渐暗了下来,但她仍然一无所获。 看起来,四周并无异常,只有与这扇窗子恰好对着的那个小院子始终都没半个人影出现过,此时也未见有灯火。 但她记得,沈志远曾特意提过,说是这个小院子也是其隔壁邻家的,院子的主人姓崔,是个老汉,他说这院子是他儿子一家人的,只是他儿子与其妻女在外做生意,故而经常没有人住。 这样说来,那里没有炊烟烛火也是正常的。 虽然原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她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点了书案上的烛光,她站起身,打算再仔细瞧一瞧这屋子,尔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挂在墙上的那些画幅上。 她虽不懂画,可也听说过,作画的人经常寄情于其中。 上次来的时候是白天,她并未瞧出其中有什么端倪,也并未细看,但这次,她觉得自己能多少明白秦英远嫁至此却孤孑一人独守空房的心态,决定再细看一次。 端着烛火凑了过去,她瞧了半晌,却还是没有收获,估摸着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书画写意,是自小便没有机会接触的她一时半会儿无法参悟的。 不过,她想到了一个人。 安川也是出身世家的,能文能武,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出来。 她如此想着,便打算摘下一副来带回衙门,好请安川瞧上一眼。 等她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副画着皑皑白雪的画摘了下来准备卷好时,竟在无意间看见画幅背后的底部似是还写着一排小字。 她惊讶地将烛火凑了过去,只见上面题写着“长盛四年十二月初六。” 原来是秦英作画的日期。 她又掀起其他的画看了看,果然每幅画的后面都题着日期,而且都是在半年前的那几日。 看来,秦英作画时有这个习惯,这样将画幅卷起来后,便恰能从外面的日期看见那些画是何时所作的了。 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风婉明明说,秦英喜欢画画,故而屋中的画作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换上一遍,总是常新,若是如此,那这间屋子里的画应该便是近日所作,可是为何这些画都是半年前的呢? 她心生疑虑,想起了风婉提起的小库房。 秦英喜欢画,她的画作也很多,风婉曾说,旁边有间小库房,秦英作过的很多画幅都放在那里。 之前,他们也看过那间小库房,里面摆着几个木架子,堆放的杂物除了书卷外,大多是秦英被卷起放好的画作,一眼便能看清楚,故而他们也并未进去。 小库房就在寝居地隔壁,钥匙插在门锁上,她打开进去后,不由有些犯愁。 虽说这间库房并不大,烛光也能照到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