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道:“穆小公子的事情,究竟与夏班主有没有关系?” 他未明确回答,只是道:“若是我们能确定他便是真凶,此时他应该在县衙大牢里了。” 等马上年走后,他坐到了桌前,见她脸上仍是怒气未消,问道:“他说的那些话,当真让你如此生气?” 她原本的确很愤怒,可听到他这么问,愤怒虽还在,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也没有方才那般冲动了:“这是当然,他说话也忒难听了些,全然是对女子的偏见。” “的确如此,不过,哪怕你将他打上一顿,甚至是杀了他,他也不会改了这些念头,更何况只是口舌之争而已,”他平静道,“越是偏执的人,便越是不愿承认自己有错,哪怕有人用事实证明给他们,他们也会视而不见固执己见,与这些人多说无益,只会浪费口舌。” 她知道他的话在理,闷着气道:“属下明白了。” 他瞄了她一眼,又道:“不过,骂他两句也好,至少能让你解解气。” 莫名地,她觉得心情似是舒畅了许多,也不再提马上年,问他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那个小包袱,道:“先来看看我们找到的东西吧。” 虽然之前他们打开过,也看见了里面的衣裳,但其实还未来得及细看,她闻言,便将他床头上的灯盏也拿过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打开了包袱,拿出了里面的那件衣裳。 正如马上年所言,这件外衫虽然只是件夏日的轻薄外衫,但质地与做工都极为精细,一看便值些钱,只是,上面洒满了各种颜色的油彩与胭脂,瞧上去既肮脏又破旧。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件原本应是灰色的衣裳在桌子上铺平,仔细翻看着。 安川虽然未起身,但目光也随着她的手而游走在衣裳上,两人沉默而专注着,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片刻后,她在衣裳的左袖子上发现了一个手掌印。 那个手掌是因油彩而留下的,虽然不甚完整,但却还算清晰。 细看之后,她道:“是个成年男子的手印。” 他亦赞同,道:“的确。” 她似是问他,也像是自言自语:“是凶手留下的吗?是夏班主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问题是,这件衣裳为何会被留下来。” 她也很疑惑。 既然夏班主要将穆呈善沉尸至养鱼池底,照理说,不该特意再将他的外衫脱下来才是,这样做不仅多此一举,反而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毕竟虽然水不能洗掉戏妆用的油彩,但若是尸体被泡得久了,连衣裳都能烂掉,更何况沾到上面的东西,除非他一开始就担心尸体会很快浮到水面。 而且,他既特意将穆呈善的衣裳带了回来,又为何有意要将其毁掉? 她百思不得其解,安川亦想不通,道:“既然查不清楚,那便先放一放,穆夫人那里也是一条路。再说,单凭一件衣裳,他可以有很多种说辞来替自己脱罪,算不得什么可以致命的物证。” 她点头,将衣裳先收了起来,问他道:“安捕头想从哪里查起?” 他沉吟道:“最简单的。” 她会意道:“那便从她是否真的怀有身孕查起,穆家人大概也是不知情的,不如,找为她诊治的郎中?” 他同意,道:“为她诊脉的郎中,你应该也认得,是春萃堂多年的坐堂郎中,在这里也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