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她一眼,道,“不过,我听子睿说,你是因听说南和县招募衙役才来的,只怕从一开始便为自己谋划了吧。吴映雪被偷荷包的那次,是否也是你一手谋划的?” 她连忙抬头否认:“不是,那次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属下帮吴姑娘追回荷包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是县衙的厨娘。” 这句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那时她本有意与吴映雪见面,是以每日都在留意她是否会离开县衙,并在她出来后暗暗跟踪了她几次,也曾刻意在她面前露过面,在确定她在看到自己的目光有异时,她才决定与吴映雪见一面,但还未找到机会,便见她在买菜时被一个小偷盗走了荷包。就在那次,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与小偷纠缠,自己在情急之下便替她出手追了回来。 假的便是,她一直都知道吴映雪在南和县衙做厨娘。 安川微一颔首,道:“你所言,与那个小偷的证词并无出入,大概的确只是一个巧合。” 她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将那个偷了吴映雪荷包的小偷都找到了,此人做事也太过认真了,让她不由心里生寒。 “不过,我倒觉得,吴映雪虽然心地善良,但她愿意帮你的原因,恐怕不止这一个,”安川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问,“你觉得,她是否因为你曾经救过她而对你倾心呢?” 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这一步。 当初,和吴映雪相认后,她便将自己想去县衙做衙役的事情告诉了她。而吴映雪也知道她是为了查明兄长故去的真相与要追杀他们一家的人究竟是何人,虽然担心,却还是愿意支持她。 但是,那时无论是吴映雪还是她自己,都很清楚,若是不走些旁门左道,以她的体格与背景,是不可能入选的。 在县丞苏词负责招募衙役的消息传出后,吴映雪立刻来找她商量,说苏词此人为人心善,与她的关系也算不错,若是自己同意,她可以在他面前替自己说说情,也许进入衙门的事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那时,她并未同意。 她不愿吴映雪开口替自己说清,最重要的原因并非是说清很可能不仅无用而且还会适得其反,而是她不愿吴映雪被自己牵连其中。 兄长的死不明不白,他们一家人又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她不可能再忍心将吴映雪给牵扯进来。 但是,如今看来,想让她置身其外只怕是不可能了。 其实,在永和坊救了她和苏词时,她便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一日。 她心里充满了对吴映雪的愧疚,却还是只能违心道道:“属下的确不知,但前几日,在得知属下可能得了瘟疫后,吴姑娘连夜便去了吏舍看我,既不因男女之嫌而心生避讳,又不在乎属下是否真的得病,着实让属下十分感激。而且,她还在得知属下假装病酒的原因后答应帮属下隐瞒,属下觉得,这天下的其他姑娘,怕是都不如她好。” 她说得很真诚,尤其是最后一句。 她本来不想说出吴映雪去吏舍探望自己的事情,但安川既然已经将事情调查得如此彻底,而且极有可能在那一晚还派了人在吏舍外面监视她,若是刻意隐瞒,只怕更会令他生疑,倒不如清楚明白地说出来。 听了她的这番话后,安川并未立刻开口,他默了一默后,才点了点头道:“还算老实,听起来与我知道的倒差不多,怎么,你不怕把实情说出来后,我会将你赶出衙门吗?” “怕,属下当然怕,属下做了这么多,就是想留在衙门,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属下更不敢在安捕头面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