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她最开始,只是想要来帮他治疗淡漠症的不是吗? 是自己太贪心,以至于忘了最初的目的了吗? 她这些年看的明明很清楚,他心底憧憬地···其实从来不是她。 拉亚呼吸钝痛,酸涩蔓延开来。 是啊,他喜欢地从来不是自己。 自己除了做些微不足道,力所能及的小事,来报答他的恩情之外,什么都给不了他。 有缘能陪他走过一段路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她该知足的。 再多的,就不是她该想的了。 —————— 嘈杂的酒吧,舞池里疯狂舞动着年轻的音律,男人和女人沉迷于灯红酒绿之中,忘我地宣泄着各自的烦恼和琐碎,似乎只要大醉一场,所有的世俗之事都能轻易地抛之脑后。 酒精是麻痹人神经最好的利器。 二楼的包厢中,米安脱光了衣服,不着寸缕地环着胸,跪坐在矮桌上,她摆着妖娆魅惑的姿势,白皙的肌肤上挂着淅淅沥沥的红酒,从湿淋淋的发丝到涂着红指甲油的脚丫,一颦一笑净是风姿动人,如同蛊惑恶魔的妖精,酒肉美女莫过于此。 她的身边倒着数不清的红酒空瓶,每一瓶拿出来都是普通人两年的年薪,他却像丢垃圾一样地倒在自己身上。 米安冷地发抖,又觉得自己醉了,脸颊绯红,脑袋也迷迷糊糊的。 她想要睡觉,想要停下这种羞耻的行为,可是她不敢开口阻止。 对面—— Shadow摘掉用来装饰的眼镜,用夹子把碍眼的头帘往后别住,左手端着调色的画盘,咬着一根画笔,右手拿着另一根酒红色的画笔勾勒着女人的轮廓,他的神情专注,眼睛眨也不眨,幽深地凝视着画布。 他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只剩下一成不变的阴森和麻木。如同不渡众生的神佛,不悲不喜地摆弄着世间一切有趣又漂亮的生灵。 米安明明没有喝一点儿红酒,是因为坐在冰凉酒水中的缘故吗?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在一点点儿被褫夺,胸口发闷,身体里看不见的生命力被无情地抽走,夺取,整个人接近枯涸。 她越来越像是画里的人,动弹不得,周围潮湿阴冷,有干枯的手骨在撕扯着自己的脚,沙哑地说着‘快跑,快跑···’ 无形的囚笼笼罩在头顶,四肢被红酒粘合在身体上,仿佛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是她眼花了吗? 红酒的颜色,越来越像血了。 她身上的都是血吗?四肢好痛,脖颈被锋利的丝线拉扯着,即将断裂。 粘稠,腥热。 Shadow的画布上,被献祭在祭坛上的神女痴迷于恐惧,身旁的刽子手露出狰狞残忍地笑容,四分五裂地残肢落在肮脏的血泊中,她的掌心是一颗供给死神的漂亮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