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我几乎饿坏了,宴前短暂的演奏结束后我回到长桌和大家一起进晚宴,吃了好多好多土豆泥,还有烤鸡块,还有一点点沙拉。直到后来拉文把我捉回去完成我们一年级最后一场音乐会,不像正式演奏时有那么多人,弗立维教授任我们把各种乐器玩儿出花来,这种时候鼓的作用就尤为重要了,我几乎是跳着把鼓槌抡到鼓面上,你也只能在这种时候看到一些敞着袍子甩乱头发的拉文克劳,好吧,我也没优雅到哪去。总之,所有人的领带都在眼前飞舞着,我觉得每到重音时拉文就把拉琴的手甩下来的那一下特别帅,下学年一定要他教教我这个。 后来礼堂里的有些学生已经回去了,剩下的都在玩儿些真心话大冒险或者爆炸牌,我们也从给大家表演变成了自娱自乐,跟前排的同学起哄要他们接住从台上跳下去的我们。我抢过了主唱的位置,给魔杖施了个声音洪亮咒假装话筒。中途总有一些输掉游戏的倒霉蛋被推上来跟着尴尬地做动作,我勾住了其中一个红头发的脖子,结果他蹦得比我还欢,扯着我的魔杖喊一些和原歌词完全不搭边儿的东西,因为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勾肩搭背实在沾点离谱,我最后干脆把袍子甩下去给了安舍。 “腿!段里!你的腿!”她站在下面冲我咆哮,我装作没听见。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青蛙都唱累了的夜晚,每个人都傻笑着,教授们严厉的目光中反着柔光,南瓜汁被一次又一次地举向空中,音乐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让这个晚上变得梦幻和不真实。 “嘿,段里,等下回去的时候,跟我走。”我身边的红头发忽然把脑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留下这么一句,然后他背朝下从台上跳了下去,格兰芬多们接住了他,我像个傻瓜一样看着他跟他的孪生兄弟推搡着对方笑着捡回自己的巫师袍——没分清楚刚才是乔治还是弗雷德。 但我想我会赴约的。 晚宴结束,学生们都要回到自己的寝室了,我想,在这个时候再坏坏规矩也无伤大雅,于是我把校袍留在了安舍那儿,混进格兰芬多的队列里。帕瓦蒂佩蒂尔和凯蒂贝尔冲我瞪了好几次眼睛,我没理她们。 “段里,你怎么在这儿,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呢。”哈利不愧是个戴眼镜的,这样都能发现我。 “现在不行哈利,别叫我,嘘——” “她是来找我的——你知道从黑湖到礼堂的长阶梯吧?在那儿见。”乔治,或者弗雷德吧,他几乎只出现了一瞬间,我就又在人群里失去了目标。 “你什么时候跟弗雷德和乔治这么熟了?”罗恩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确认我是否受到了威胁。 “嗯,严格来说罗恩,我也不知道啊。借过借过,小姐先生们。”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这话是我第二次听到了。 我只穿着衬衫跑出了礼堂,穿过礼堂前的小空地,凉爽的晚风呼呼地掠过我耳朵,双胞胎找我干什么呢,上次和乔治说话还是打扫温室那一次,再上次是在魁地奇比赛时打架那一次,再再上次是被困在看台的时候。我最近可没有欺负罗恩,甚至都没有对一个格兰芬多恶作剧…… 我一边从长阶梯上往下跑一边俯视着黑湖,一个挥着手的红发男孩正骑着他的扫帚从岸边飞上来:“准备好了吗?” “三——”准备什么啊? “二——”等,等等等等! “一!” 水面上咻地升起了一朵朵红色银色的烟火,在虚无的夜色里爆裂、炸开。一瞬间好像有无数只飞奔的流星降落,我看见了烟焰,看见了光亮映出的远处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