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这些她没必要说给他听,也不愿说给他听。 苏霓儿合上抽屉。 抽屉里除了一把不值钱的木梳子和几根破簪子外,再无旁物。 她打开半敞着的衣柜门,利索地翻看堆叠的衣物,只留给陆卫青一个淡漠的背影。 陆卫青把玩着摇铃的动作一顿,目光微寒。 “我身边的孩子不少,没谁像你这么严重的戒备心。” 寂寥的空气忽然变得凝重,寒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苏霓儿回眸,迎上陆卫青审视般的打量。 “那得看对谁。你城府这么深,我能不防着?” 苏霓儿说这话的时候,银色的月亮渐沉,隐没在院子里枯树下的老井里。 不浓的月辉穿过锈迹斑斑的铁窗,洒在她混着泥渍和血渍的脸上,让稚嫩的脸儿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相符合的稳重,尤其是一双晕着光的明眸,透着洗涤人心的坚韧。 陆卫青有一瞬间的恍神,却很快移开视线,避开她的直视。 “卧房没有你要的东西,我找过了。” 他指向堂屋正中间摆着的观音雕像。 “在那。” 白玉观音像右手捻着佛珠、左手拖着净瓶,眉宇间尽是布施的慈悲。可她明明坐在正南方,身子却是斜的,并非正对着前面跪拜的蒲团。 苏霓儿恍然间意识到什么。 她大踏步上前,扶着观音像的底座,轻轻地转了转。底座下一道暗格赫然显现,暗格里装着一个褐色的小木箱。 小木箱里,有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一对做工精致的金手镯和一些变了颜色的银首饰。 苏霓儿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 这么多银子,若是节省些,够得她吃个一年半载,总归眼下的生计问题是解决了。 可她心下却没有半分欢喜。 她望向陆卫青:“你为何要帮我?” 陆卫青不回话,拿起那对金镯子对着月光仔细地瞧了瞧。 金镯子的花纹处刻着不起眼的小字,弯弯曲曲的,甚是复杂。 苏霓儿总觉得这对金镯子很眼熟,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陆卫青指向金镯子上的小字。 “认得么?” 苏霓儿摇头,微红了耳尖。 小乞丐嘛,哪有什么机会去学堂?会的那些简单的字,譬如她的名字、陆卫青的姓氏、两人情定之日等等,全是上一世陆卫青空闲之时教的。 不过陆卫青这般问她,她总觉得有旁的意思,茫然道。 “难道是李家夫人丢失的镯子?” 关于李府冤枉她偷镯子一事,她知道胖婶参与了,因为多年后胖婶就是最关键的“证人”,指控苏霓儿是小偷的“证人”。 尽管苏霓儿并不清楚两人合谋陷害她的缘由,但被冤枉的痛楚却是刻骨的。 陆卫青没解释那几个小字到底是什么,只冷冷地瞥了一眼桌案底下捆着的胖婶,再看苏霓儿的时候,眸中无波。 “我能让官府撤销对你的追捕,还你清白。” 在苏霓儿的询问下,陆卫青告知这镯子就是李家夫人丢失的那一对。 苏霓儿气极,不甘地捏紧小拳头,心中燃起一团喷薄的火,却在片刻后渐渐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