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而那篇怎么都背不下来的《学而》就那样背过了。 姜毓宁一向记性不好,从前的很多事,小时候的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可是有关哥哥的事,她总是记得很清楚。 这些年哥哥不在身边,她时常梦到他,想他早些回来,可明明现在他回来了,却又不见她。 姜毓宁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盛着一汪酸梅汤,绞的心脏又冷又酸,竹叶唤她用膳,可她没有一点胃口,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工工整整地默写了一遍《学而》。 当天晚上,沈让仍旧没有回来。 姜毓宁看着空旷的院子,没再多问。 之后几日,依旧如此,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沈让回京前的样子,姜毓宁每日上午读书,下午便在园子里玩耍。 这一日,天气晴好,姜毓宁坐在秋千架上发呆,忽然看见一个小厮从外面过来,走到站得稍远的竹苓身边,同她低声说了几句话。说完,便拱手退下了。 姜毓宁蹙起眉,问竹苓:“是哥哥教人传话回来吗?” “不是公子。”竹苓笑道,“是有人在前头求见公子,他们怕会冲撞到姑娘,这才特来嘱咐奴婢一声。” 这些年来,也曾有不少人来常青园想见沈让,姜毓宁对此并不陌生,她也很少往前院去。因此只是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 倒是立在她身后的竹叶偏头给竹苓递了个眼神,竹苓朝她轻轻摇头,虚声比了个口型:姜。 常青园外。 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小路上,姜贺今端坐在车上,顺着眼前打开的半扇车门,正好能看见紧闭的大门。 吃了个闭门羹的小厮小跑着回来,一脸晦气,“公子,门房的说家里主人不再,所以不收帖子。” 姜贺今看了一眼他递还过来的帖子,并不意外,“走吧。” 车门被关上,空鞭扬尘,姜贺今看着外面的景色飞速后退,脑海里想的却是前几日和襄远侯府的邴关义游净山湖,在湖畔遇见的女子。 当时她有帷帽遮住大半个身子,看不见长什么模样,可是听邴关义说了些,应当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且身份不一般。 自然不会一般,当日不过游个湖,身边就跟了五个护卫,尤其是打头的那一个,他当时就觉得眼熟。 直到今日才想起来,仿佛是几年前在淮王身边见过。 当年,太子和五皇子在朝中分庭抗礼,如今太子明显势弱,五皇子却也没能占上风,反倒是离京多年的淮王在朝中声名愈显。 他当时就想投在淮王门下,这些年亦是递了不少拜贴,却一封没有回信。 而唯一的见到淮王的那次,就是在这座别庄的书房。 他还记得,淮王的书房里贴着几张歪七扭八的《千字文》,一看就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写的,算算年纪,如今正好十五六。 所以,那日湖边见到的姑娘,是淮王府的人。 算年岁不会是妾侍,更不可能是女儿,难道是妹妹,是宫里的哪位公主?还是平郡王府的郡主? 姜贺今正想着,忽然感觉车门被敲了敲,他思路被打断,不悦地问:“怎么了?” “公子。”小厮的声音很快从车外传来,“您看这是不是咱们侯府的庄子啊……” 姜贺今蹙了下眉,撩开窗帷去看,别庄大门紧闭,门口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侯府在京郊的确有座庄子,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