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去看其他人的行为举止微表情了,还不如就专心等奇草的出现。 好不容易吃完碗里的,柳清鸢见着桌上的菜不知是被谁狼吞虎咽,是馋极了饿极了,一滴一点都没剩下,干干净净到反光,似有人仔细舔过一般。 她庆幸自己方才吃的肉不多,也没有人强行给她碗里添菜。 下人将饭菜撤下,夏夫人再命人打扫一番。 她带领众人来到正厅后的花园。 不,与其说是花园,现在这里空荡荡的,原本种着植物的地方就剩土壤,填得平平整整,严严实实,好像生怕有什么植物冒头。 柳清鸢仔细一回想,进门的时候她就觉着怪异,原来是府中没有一株植物,像是后面被人用外力拔掉的,青苔都不见有,没有一点的生机。 草木茂盛本就有“藏风聚气”的意思,这种权贵人家更是,风水当然是请高人指点,严格摆设,不可能将植物统统移走,留一个死气沉沉,下人的脸色也是青中带灰,皮包着骨,走路轻飘飘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没有沾地,飘着走。 花园两侧有水井,黑黢黢的,圆月当头,月光从天井处倾泻而下。 夏夫人抬头看了一眼月亮,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笑,她这才命人将奇草抬出。 众人满怀期待,那奇草乍一看却平平无奇,都不如街边的野花来得观赏性高,它的叶子越靠近上方就越嫩,竟给柳清鸢一种婴儿手臂般娇嫩的奇异感觉,下面的叶子是深绿色,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叶子排列得整整齐齐。 柳清鸢印象里是没见过也没听见过这种植物的。 要是见过或者听过,如此神奇的样子她是不可能没有印象。 最令人好奇的是叶子簇拥着最中心的一点什么,就算眯缝着眼睛也看不清楚。 柳清鸢将身子凑近,越想看明白,那最中心的一点就越模糊。 顾年聿也变得有些兴奋,他小声地和柳清鸢耳语:“上次来不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看的。” 只见夏夫人从下人手里拿过那盆奇草,她捧着它来到天井的中央,本来分散的月光刹那间都集中成一束,直直地打在奇草的中心,被绿叶簇拥着的最中心的一点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向上延伸,直至超过周围的绿叶,它逐渐展开了丝绸一般条状的花瓣——绽放了,好像是见着午夜昙花盛开般,只是没有昙花的清冷。 它原本透明的花瓣好像吸收了月光,散发着银色的光芒,诱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它……它上面有个人头! 柳清鸢捂着嘴才避免发出尖叫,她向后退去,惊恐地环视一圈,除了顾年聿注意到了自己,其他人都是一副相当沉迷的样子,就像被夺去了魂魄,甚至连内心的想法都消失了。 夏夫人更是痴迷着连嘴都凑到了人头上去。 场面在柳清鸢的眼里着实是甜美的恐惧。 夏夫人和那奇草紧贴在一起,此时的月光从他们的顶上自然地铺展,周围都黯淡无光,像是一副精巧构思的画。 难道没人看见吗? 她冷静下来,心有余悸地和顾年聿做着口型—— 「没事。」 柳清鸢内心却翻腾不已。 什么会说话的奇草啊,它开出的花中间分明长着一颗男人的头颅,脖子的地方根茎交错,通往周围的绿叶,表情痛苦至极,不知是他养着底下的根茎,还是底下的根茎供养着他,诡异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