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章楼是一座八角小楼。 屋檐下方挂着灯笼,洒下来的光照在四周的花草上。 花园里很整洁,看着便是收拾得极好。 江厌抱着池酒酒上了二楼。 守在宁章楼外的两名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抬起头对视一眼。 “江公子往年回盛京,从不来咱们这别院,你说他这次怎么回来了?” “你没瞧见公子怀里抱着的姑娘吗?”这一声带了几分揶揄,“听说公子一回来便叫人将宁章楼池子里的水换一道,从前看不出江公子是这般急切的性子。” 宁章楼里很安静。 外头小厮的话也模模糊糊地传了进来。 池酒酒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江厌,“为什么说你是急切的性子?” 江厌不说话,唇却是抿得更紧了。 池酒酒见状越发好奇,竟是伸出一只手去戳江厌的脸。“为什么呀?” “池酒酒。”江厌喝止了池酒酒的动作,他停在了水池前,双手一松,便将怀里的人丢进了水池里,“好好洗洗你的狐狸尾巴吧。” 话音落下,江厌转身便想要离开。 池酒酒从水中冒出了一个脑袋,“江厌,你能在门外等着吗?” 江厌正要拒绝,却又听后面的人小声道,“那些耗虫的画面还在我脑子里转个不停,我有些怕。” 听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委屈。 江厌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往外走了两步,盘腿背对着水池坐了下来。 虽说江厌没有说话,可从他的动作池酒酒知道他这是会陪着自己的意思。 小狐狸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池里,在浮上来时,已经是胳膊大小的狐狸模样了。 池酒酒身上的毛全部被打湿了,她用圆圆软软的爪子卖力地搓着尾巴上的狐狸毛。 变回原形的池酒酒,是一只矮矮胖胖的小狐狸,肚子上的毛被打湿后粘在了泛着粉的肚皮上。 江厌背对着水池子,透过窗户看向屋外星空。 身后,是络绎不绝的水声,哗啦哗啦,一声声像是从很远的天际推了过来,直到推到了江厌的耳朵里。 “江厌,你帮一帮我。”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江厌听到身后传来了池酒酒的声音。 “池酒酒——”江厌压低了声音,“你虽是一只狐妖,可怎么也是女儿家,不能这么——” 江厌话没说完,便觉得腰间被什么戳了戳,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却看见一只湿漉漉的小狐狸,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自己。 “江厌,我不想碰尾巴上的毛,你帮我洗一洗尾巴。”小狐狸开口,是池酒酒的声音。 江厌心头的那股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坐在那儿,一时没什么反应。 池酒酒晃了晃脑袋,又伸出圆圆胖胖的爪子,戳了戳江厌的腰,“江厌——” 江厌用动作打断了池酒酒的话。 他提着小狐狸的后脖子,将它放回了水池里。 “尾巴。”江厌在池子边坐了下去,低声道。 池酒酒晃了晃脑袋,整个狐狸平躺着飘在睡上,九条尾巴则是被她甩到了江厌的手里。 池子边,有别院的人准备好的香胰子。 江厌用水将香胰子打湿,在小狐狸的尾巴上打了好几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