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神色不再平静,心脏疯狂跳动,有一种东西破土而出。无数次懦弱的夜晚,无数次飘散的嚎啕,都是为了此刻——破茧新生。 手指轻轻染上血红,以此为胭脂;将水倒入杯盏,以此为镜。点朱丹,描红妆,理云鬓,戴血钗;活像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 “哈哈”,沙哑的笑声像是哭泣。很显然,这场欢宴并未结束,“哈哈哈哈哈,还有招娣…还有招娣哈哈哈!” 目睹这个癫狂的女人杀人的整个过程,李玄墨寻思自己这个时候冲上去说:不好意思啊,这个尸体我征用一下马上就还你。是不是有点破坏人家的雅兴。 突然间,李玄墨脑内灵光一闪。 “我超,我要找的人不会是你吧!” 刘姨充耳不闻,哼着儿时母亲唱给弟弟的歌,一步一步走向柴房。 柴房一片漆黑,王招娣被绑着关在那儿。 她努力把身子缩成一团以此来抵御夜晚的寒冷。 王招娣死寂地想,她恨所有人。不管是父亲或是母亲;不管是刘姨或是借宿者;就算是一面之缘,又甚至素未相识之人。 所有人,她都讨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罪魁祸首。一定,一定是! 耳中隐约传来哼歌声,可能是临死前的幻听。 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或许是一阵风。 有人进来了,大概是想看她有没有逃跑。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睁开了阖着的眼。 瘦弱的身影逆着月光。她站的笔挺,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手抱着臂膀。哼歌声是从她喉咙中传出。 王招娣听过这首歌,她的母亲曾温柔地给抱在怀中的,熟睡的弟弟唱过。 “……,…刘姨…?” 她努力想要看清这个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人。温柔的眉目,潮红的脸,以及疯狂上扬的嘴角。一切都是那么不协调。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红肿干涩的眼睛中好像又溢出了泪水。所有的不甘与愤恨悉数转化为委屈。 她又一次依偎在刘姨的怀里嚎啕。 “你……你怎么才来啊,呜呜…我一直在等你…” 刘姨单手搂着她,哼唱着儿时的歌谣。 刘姨温柔地听着她的话,在她喘不过气的时候轻拍她的脊背。 一曲方休。她的声音却还像刚刚的歌声那般飘渺。 “我的母亲从来没给我唱过这首歌。”刘姨看着怀中的王招娣眼神迷离,像是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招娣……现在我把这首歌哼给你听了,你高兴吗?” 王招娣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抽噎着没有打断。 “从前我不明白我的母亲,但现在我明白了。”她轻咬着下嘴唇、脸颊也泛着红,温柔地撩开王招娣杂乱的碎发,然后抚摸上她的脸。 “我的母亲也是买回来的,她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在我想要逃离那个家的时候,我也曾哭诉着找她,希望她能给我一些钱财。” 短暂的停顿后,打破寂静的是刘姨的一声嗤笑。 “………呵。我和她啊,真不愧是母女,都一样自私自利。” “她哭着和我说,刘招娣,娘知道的你过得不好,但娘也是这么过来的。凭什么娘能忍受这种日子你就不能呢?凭什么你就想去过好日子,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