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一张八仙桌,两侧两张太师椅,白丞相与白夫人端坐其上,下首依次摆着数张桌椅,一名少女坐在右手第二位,正端着茶盏啜饮。 见几人进来,少女轻轻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一福身,声音轻柔婉转:“见过江大小姐,游小神医,二哥哥,小女白长灵,此厢有礼了。” 江在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丞相府的规矩属实繁重,难怪白乌安那小子成天臭着一张脸。 想归想,她还是入乡随俗地还了礼,又同上首的丞相夫妇行了晚辈礼,这才在下人引导下落座。 白乌安在后面没个正形地站着,见他们总算客套完了,打了个哈欠,朝右手第三个座位走去。 他刚跨出步子,就听白丞相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乌安,今日江小姐她们是来找你玩的,你坐过去陪客人。” 白乌安身形霎时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本就不算松弛的气氛,因为这一话一静变得紧绷了起来。 他背对着江在水,江在水看不清这小孩的神情,正想着要不要打个圆场,就听白乌安笑了一声。 那绝对不是高兴的笑声,小少爷声线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话音里却是不掩饰的尖刻,“爹,江在水她们来找我玩,你摆什么宴会啊。” 白丞相被他落了面子,脸上变得不好看,“你怎么和你父亲说话的!” 白夫人连忙在一旁劝:“乌安,你父亲是怕你一个小孩子不会招待客人,失了礼数,这才帮你办了这个小家宴……” “哦?”白乌安看向她,眼角带着讽意,“小家宴?那我怎么不见大哥的影子?” 这下连白夫人也挂不住脸了。 “绾仔。”白长灵的茶碗落在瓷做的盘上,“叮当”一声脆响。 她柔声喊弟弟,“客人看着呢,莫跟爹娘置气。” 白长羽坐在她上首,低着头拨茶叶,知道弟弟不怎么待见自己,遂不发一言,免得火上浇油。 白乌安还算给自家姐姐面子,息了声。 他和她对视片刻,转身,大踏步走到左手第三位,一撩衣服下摆,落了座。 江在水和从始自终当哑巴的游与明齐齐松了口气。 她趁着没上菜的功夫,吩咐帮她提着礼盒的小厮将东西送了出去。 修仙之人没那么多讲究,江大小姐从小到大就一个栖谷勉强算是小丫鬟,又被她留在了渡城,此番来赴宴,也没觉得自己不带个下人有什么不对的,借了人家的小厮顺手就用了。 白家众人内心不知做了什么判断,面上都是客气地接了礼。 只有白乌安,刚刚还对礼物好奇地不行,现在接了东西,却只是气闷地放在一边,看都没多看一眼。 江在水与白丞相打着官腔聊了几句,低头喝茶,顺便微微侧首瞟他。 小孩子嘛,在这种半社交性质的宴会上,肯定更想坐在自己亲近的哥哥姐姐身边,而不是两个认识没两天的陌生人。 江在水很能理解小少爷的心理,借着下人上了菜、大家子弟食不言的空档,凑过去说悄悄话:“你不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吗?” “不看。”白乌安戳着盘子里的豆腐,把它碾成碎末末,“不好奇。” 孩子气。 江在水从小就是“最小的孩子”,家里有哥哥宠着,在外面也是洋洋意气的“小天才”,大家对她都有些长辈对晚辈的纵容。 寥寥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