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游与明推开药庐的门,向外走:“你若想让弟子都去游历,新立个门规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一出药庐,堂主瞬间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语气却依旧颓丧:“门规哪是说立就立的,就算立下门规,也无法保证弟子们游历的质量,还不如让他们好好在堂内多学几年。” 游与明的药庐在青风堂主建筑群深处,离侧门很近,周围围着她的药田。 “那便不游历。”她穿过田间的小路,向青风堂侧门走去,“也不是人人都会出青风堂治百家病,不愿意游历的,一辈子留在青风堂地界也没什么不好。” 堂主哼笑一声:“你说的容易,待本堂主把这担子扔给你,看你能不能做得这么潇洒。” “……”游与明脚步放缓,等前面弟子的喧闹声远去才继续向前,缓声答:“也许不能,但我绝不会这么急切。” 她步速不变,头也未回:“其实我觉得师父您也不会这么急切,但您偏偏这么做了,又不愿告知我真实原因。”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您不说,我自己去查查看也好。” 青风堂堂主脚步一顿,摇头失笑。 “……也好,也好!哈哈哈,你这小崽子还是聪明,那就自己查去吧!”他摸了摸长长的白胡须,摇头晃脑:“老头子我后继不愁喽!” “那您可能还是要愁一愁的。”游与明绕过一处小楼,侧门与围墙已然可见,“话虽是这么接了,我可从没答应过要当这青风堂的下任堂主,太麻烦了。” “嘿!你这小崽子!”老头子被她气得胡子飞了起来,抬脚就要踹人。 游与明从善如流地躲过,快走两步跨过侧门,站在门外,向门里的老人看去。 “师父,弟子此去游历,不知何时可归,您老多多保重身体,少生气。” 堂主站在门内,停住脚步,摆摆手,不耐烦道:“去去去,师父我年轻着呢,轮不到你个小崽子操心。” 游与明抿唇一笑,俯身作一长揖,直起身,转身离去。 彼时,游与明十五岁,入青风堂十四年。 离去时是清晨,青风堂在晨光下苏醒,弟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日的早课,龙海吹来潮湿的风,点落新叶上的露珠。 她一身烟紫色衣裙,前方是未知的大千世界,身后是一扇小小的侧门与送别的师父,在天地间那么渺小,像是浪涛里可以轻易摧折的一叶扁舟。 又像是无坚不摧。 …… “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江在水摸着下巴,“宋爷爷那个性格,确实不像是会为弟子的能力发愁的,而且他平时最喜欢拉着你论这论那了吧?他会有意瞒着你……真是很难想象。” 趁着等祝江临的功夫,游与明把自己出发前的插曲给江在水讲了讲。 “我倒觉得,与其说是瞒着我,师父更像是在引导我自己去发现不对劲。”游与明摸着耳坠,微微眯眼:“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平时不想瞒我就算了,若他真有意遮掩,我一个马上就要离开青风堂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不对劲。” “还有这枚丁香坠,楚大师到来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 江在水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幽幽提出质疑:“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吧?直接一诈就诈出祝江临的身份?阿弋,你是不是又驴我。” 游与明一抬下巴,“证人不是在那吗?我知道横公鱼的存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