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的少年撞了个正着。 少年瘦胳膊瘦腿,身量很是单薄,这么一撞,直接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手里抱着的一捆东西也顺势滚到了地上。 江在水一个趔趄,一旁的游与明连忙伸手扶她,把人扶稳站好,皱着眉朝那小少年看去,显然是有些生气:“毛毛躁躁,走路不看路吗!” 祝江临默默把手收回,折扇一开,饶有兴趣地看起戏来。 那少年一身灰扑扑的麻衣,头发用同色的布巾包着,脸上手上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粗糙,虽然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令人生不出恶感,到底显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拮据来。 相比之下,江在水一身丝缎鹅黄长裙,衣袖心口浮动着若隐若现的阵法暗纹,一头珠钗琳琅,一见便知是精心挑选搭配出的,抬手投足间有环佩叮当,显得灵动清丽又贵气骄矜。 旁边扶着她的游与明一身烟紫色长衫,虽饰物不多,只右耳上一枚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丁香坠,但一身好气度,尽管长着幼态的包子脸,冷下面容时却隐约压下上位者的气场,一看就非富即贵。 少年不过十几岁的模样,此时见撞了个穿着不凡的大小姐,坐在地上愣愣地不敢起,被游与明吓得脸色微微发白。 “没事没事。”江在水赶紧压下游与明,“也是我转身太突然,不能全怪人家。” 她转过身,和那一骨碌爬起来鞠躬道歉的小少年异口同声地道了声:“对不起。” 江在水愣了愣,为这突如其来的奇怪默契笑出了声。 “还笑。”游与明一边警惕着身后那位陌生公子哥,一边没好气地看她,“转个身都能摔,你能不能稳重点。” 江在水笑得更开心了,边笑边弯下身,帮少年捡起了那一卷纸,随口应付:“好啦好啦,下次一定。” 她把纸递过去,少年双手接过,小心地拍了拍上面的灰,讷讷道谢,脸颊红红的。 江在水一时好奇,问到:“这是什么东西啊?” “是悬赏。”少年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腼腆:“小的正要把它张贴在布告栏上,小姐若是好奇,可以一并来看。” “悬赏?!”江在水笑意还没收,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江大小姐素来是个闲不住的,虽说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但又什么都想看一看试一试。 六七岁时,她的最大愿望便是走遍整个太虚大陆,闯荡江湖,顺便行侠仗义。 悬赏二字一出,江在水从小被小叔培养出的江湖基因瞬间就躁动起来。 江在水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游与明。 “唉。”游与明头疼地揉揉额角,不想多事,试图劝阻:“咱们今日正午才到渡城,明日一早就又要出发,该休整一番,没有时间……” 江在水眼巴巴:“呜。” “……”游与明妥协道:“好吧好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只是去看看也无妨。” “阿弋最好了!”江在水欢呼,拉起游与明跟着少年就跑,一边走还一边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好奇心简直要满溢而出。 已经被告过辞的祝江临与宫恒就这么被甩在了身后。 祝江临眯了眯眼,“啪”的一声把他那宝贝扇子一收,笑了一声。 “走吧,小鱼。”他眼角还带着笑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却有点冷,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有好戏看了。” 宫恒跟了他满打满算不到十日,就从来没看懂过这位龙子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