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不像他的外套,还未搭在她身上时,林秋安就已经被腾腾的热气拢住了。 “包都给我吧。”叶满峰指向她斜跨着的小包。 “没事儿,不重……我其实也没那么冷……”林秋安嘴硬,看着他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挂在了自己手上,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主要是我的衣服没有口袋,所以才带个小包……” “你这都是……”叶满峰犹豫了一下,视线扫过满手大包小包的零食。 “我想吃老区食堂的臊子面了,特地买了零食跟你换……”林秋安抢在他前面说出来意,怕他拒绝于是胡乱编了一个借口,“快走吧弟弟!” 叶满峰的脚步因林秋安的两句话由雀跃到停顿,他实在是不喜欢“弟弟”这个称呼,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他也说不好。 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轻快地引着路,时不时地放慢脚步跳跃着回过身来确认他的步伐,然后在微风吹过她的碎发时停下脚步等他,抢过他手上的零食袋子,裹紧他宽大的外套,东看看西看看,脚步不稳地走着。 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什么“这边的教学楼翻修啦”、“那里的小猫还在啊”、“这家的烤肠味道最好啦”……诸如此类。 这些无意义的碎碎念被叶满峰郑重地记在心里,连同她那句在冷风萧瑟中颤抖着的语音一起。 “妈!我回来啦!”告别了叶满峰之后,林秋安不再闲逛,直奔家里而去,她知道,该挨的骂总会来的,她是躲不掉的。 她只希望能用此时讨好的语气换了片刻安宁。 “……”迎接她的,是林妈长久的沉默。 “妈……” “你回来干什么?不是翅膀硬了吗!不接电话,不听我劝……”林妈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开始 倾倒她憋了好几个月的愤怒,一边说着一边将林秋安的行李往门外推。 “我都跟你说了忍一忍,哪个工作不辛苦?我同事她们都说,能源行业都这样,熬个三五年,工资就上去了……” “天天听你同事说、朋友说!她们说的就全是对的,全是真理!妈,我问你,你的同事和朋友,她们哪个是我单位的?哪个是这个行业的,她们能知道什么?在那个破单位上班的是我,天天挨骂背锅的是我,最知道我未来工资和前途的也是我!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呢……” 林秋安所有的委屈和愤懑都在林妈的质问中爆发了。面对无理的领导,她可以像吹起的气球一样故作强大,面对朋友,她可以袒露自己的脆弱接受她们宽慰的抚摸,但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她不能容忍自己不被理解、不被接受,她想要当自己是那个泄了气的气球的时候,林妈依然对她说“不要紧的,我女儿哪里会没有路可走呢”。 但是没有,林妈是那个明明气球都快要爆了,依然会让林秋安坚持一下,努力一下的那个人。 林妈是那个打气筒,林秋安是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她此刻需要的是缝缝补补。 晚秋的夜晚寒风萧瑟,林秋安裹紧衣服,才发现叶满峰的外套还穿在自己身上,回忆起傍晚的情景,他可能是唯一一个不关心她为何离职的人,想到这林秋安不禁苦笑。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大街上的,只是依稀记得她用力甩上家门的时候,整个楼道都在震动。 她留下自己制造的那个“大地震”之后,毫无目的地拦下了出租车,顺着乡间小路,一路回到了老家,那个只有在过年时才会热闹起来的地方。 林秋安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向外望,室内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