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剧烈擂鼓,跳得欲要穿膛而出。
他咬牙打发她们走掉,靠墙半晌,出掉一身虚汗才算去痛。
这帮人自称混酒,58度混50度,几两下去,胃烧得慌。
人缓过劲,池牧之慢慢直起身。
地上有本巴掌大小书,捡起,是知识本。里面线划得很直,没有多余文字。
想发个微信问一声,很好,没有微信。
洗完澡再出去,主厅熄灯,落地窗外灯火微亮,掀动夜里光尘。
池牧之敲敲池念房门,没有声音。推门探身,果然猪丫头蹬掉被子,抱着个丑娃娃,睡得四仰八叉。
他给她盖上被子,细细掖好。看得出,她最近挺开心的。小升初那段时间晚上来看她,这丫头睡觉还蜷缩成一团,掰都掰不开。
打开微信,几十张图片。池牧之懊恼地醒了把脸,草,这样看一个女孩太失礼了。
真他妈喝多了。像要潜规则。
池牧之不知道要不要道歉。
第二天李老师来上课,他稍作观察,见一切如常,又作了罢。多提一句反而会引起尴尬。
但有庄娴书的地方,就一定有尴尬。
她是男生堆里混出来的,说话做事非常冒犯,池牧之听得很不适。两个女孩涂指甲油的环节,他过去也不像话,好不容易涂完了,她又闹着要老师展示。
看得出,李铭心不愿意配合。
池牧之忍无可忍,出言维护,手本能地护住李铭心,人挡在了庄娴书面前。
箍她腰的一瞬,像搂了张纸似的,真瘦。
池牧之呛了几句,闹得大小姐有点下不来台。
庄娴书脸色变了又变,有点要把最近在程宁远那里受的委屈栽赃给他的意思。
李铭心灵慧,给他们搬来台阶,续上了勉强的友情。
她扶住他的手臂,单手脱掉袜子。白皙羸瘦的脚面上,几个黑漆漆的指甲盖丑死了。
庄娴书笑嘻嘻,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问他好看吗?
对着人家的脚,他能说丑吗?
池牧之反手握上李铭心的手腕:“李老师穿袜子吧,别理她。”
她往后跳了一下,顺势坐进沙发,结束了他们长达三十秒的肢体接触。
池牧之立在原地,听她窸窸窣窣套袜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吞了小口唾沫。
等老师下班,池牧之豁出去骂庄娴书。
庄娴书一点没长进,一说就急,一急就哭。池牧之趁她哭,毫不怜香惜玉,给程宁远播了3分钟这女人的哭声:“什么时候来接她?”
那边:“过几天,先让她待着吧。”
程宁远来接她的那天,家里才终于歇火。庄娴书太能闹了,如果不是找人带她和池念出去旅游,她一天整觉都没给他睡成。
李铭心再到白公馆上课,池念和他都疲惫不堪。
本来想取消掉课的,池牧之故意没提醒,池念果然忘了。她甩掉行李箱呼呼大睡,留她的Miss Li一个人。
李铭心没有问问题,没有打扰,看上去已经摸寻到了作息规律和雇主脾性,没有任何好奇。
她安静得像猫一样,坐在沙发一隅,一页页掀动纸张,呼吸声几近于无。
池牧之想睁眼,无奈太累了,想入眠,旁边有人,莫名又抽出一丝清醒。就这么半梦半醒,他感觉到了她的靠近。
额侧呼来热意,她的目光在他面上游弋。
呼吸一轻一重,像在挣扎。
她靠得很近,近乎要亲上来。池牧之这个念头刚冒出,操,她真……
春风化雨般的湿润,落在唇正中。
一秒后风干,空气为她毁灭掉痕迹。
她离开的并不不仓促。脚步不疾不徐,带起手边一阵小风,像个惯犯。
空气异常寂静,纸张继续掀动。
池牧之脑中清明,体内浮躁焦灼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