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过劳,又是饮酒又是熬夜,烟也因为聚会过多而失去节制。昨晚吃饭人很晕,头脑很胀,到家压了点冰水,以为缓了过来,没想到洗完澡,胸闷得窒息,呕出一滩液体。
他没有喝红酒,呕吐物却是红色的。
一时间门,浴室里弥漫着血腥味。
他抽了两根烟,开了排风,脑子里晃过很多事。
早上,他又呕了一次。面对红色,他没有昨晚那么恐惧了。
开了一天会,到晚上应酬,没撑住,当着程宁远的面,又吐了血。
本来准备站着去看急诊的,没想到躺着被送到了医院。
池牧之失去片刻意识,却没完全失去。医院特有的气息刺入鼻腔,唤起了他失控的回忆。护士扎止血带的时候,他被那紧紧的一记扎力唤醒。一摸口袋,发现已经被换了病员服。
他第一反应是找金助理,把李铭心叫过来。
“为什么会吐血?”她关心。
“你为什么会来生理期?”
“这是一回事吗?”别欺负她不学医。
“差不多吧,排淤血嘛。”他胡说八道,缓解她的紧张。
池牧之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很弱。
李铭心流了两滴泪就止了,接下来好长的时间门,就这么默默盯着他白皙的手臂发呆。
快三点了,人有点木。
池牧之血象结果一点出来的。
医生说血色素掉的不多,先观察一晚,明早再抽一次血看看有没有活动性出血,再考虑是内科止血还是外科止血。
李铭心盯着输液袋,见水没了,回头看了眼程宁远,不好意思叫他,只能拉了拉池牧之:“水没了。”
池牧之摸索到床头铃,轻按一下,又合上了眼睛。
李铭心这下知道等会要怎么做了。
他累得厉害,抓着李铭心的手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会,精神才恢复一些。
他问起昨晚的话题:“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陪你一起死。”她说出标准答案。
他满意弯唇:“行。”
两人相视而笑时,程宁远悄无声息走了。
李铭心捕捉到衣料窸窣,回头正好看到他颀长的背影消失于门缝。
他好安静,和叽叽喳喳的庄娴书看起来完全两个世界。
再回头,池牧之正在看她,眼神清醒了很多。
她不好意思地说:“你舅舅走了。”
他们刚说了好多见不得人的话,别是听不下去了。
“总算走了。”他面不改色,反转李铭心手心,借月光看起她的掌纹。
“看出什么了吗?池总?”
“嗯。”
“什么啊?”
“感情线这种东西不准的。别信。”
“好。”李铭心假装信了。
她左右环顾:“还有别人吗?”
“谁啊?”
“照顾你的人。”
池牧之不解:“你不能照顾我吗?”
李铭心以为他病了,会前呼后拥无数人。没想到这么寂寥。她“哦”了一声,低头踩掉鞋子,身体侧躺,和他挤在了一张病床。
她不知道不可以,只是想拥抱他。
感受到他的僵硬,仰起头问:“怎么了?”
池牧之人抽离了一瞬,很快紧搂住她,腾出片空隙让她躺舒服点:“没。”
躺惯了的孤独病床上,忽然多了个紧拥的灵魂,有点不适应。
她想了想,问:“你还能活多久?”
“五十年吧。”
李铭心轻嗤一声。
池牧之:“失望吗?”
她埋进他颈窝笑了:“你倒是敢做梦。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多大。”
“李老师把男人拿捏得这么透,没看透男人会吹牛这个特点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
他噙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