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直接将自己丢坐到她身边,后背实实在在靠着老树干,惬意地叹了口气,通心舒畅:“想不到你,你在音律之上,还有……这么高的造诣!” 霍迢竖抱着这架派人拿来,便只弹了这么几个音的琴,努力将脸贴在透凉的木头上降温,混沌点头:“惭愧,还不够好……我……” 她努力和自己麻了的大舌头做斗争,让自己说话不显得像个醉鬼:“我还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 可便是这骤然之间,马文才的醉眼,竟像是记起了什么,猛然之间变得清醒,即便旋即还有眩晕,可他脑子中的醉意,却已经在这一瞬间洗去了一半。 恣意放纵不该。 饮酒至醉不该。 他事事做得足够好,可事事做得也还不够好……还,还要继续努力,变得完美,无可比拟。 他竭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眼睛闭了又闭,终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你叹什么气……” 霍迢脑子却被酒完完全全地蒙在了下面,她迷迷糊糊地问着,想要关心,身子却一歪,抱着琴,直接将自己脑袋丢到了马文才肩膀上。 醉酒的人,一旦找到了这般轻松的姿势,便不会再想动弹了。 她甚至眼睛都睁不开,却还含着酒香,不忘关心:“你不开心吗?” 霍迢很是不满,霍大小姐亲自为他弹琴,他还能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马文才低头,女郎的头便依靠在自己肩膀上,亲昵,全然的信赖……他不愿意,可他还是仔细揣摩了半晌霍迢的酒醉女儿脸,确认她是当真醉了。 “霍迢……”他又试着叫她名字。 霍迢“嗯”了一声,醉意明显。 马文才又吐出一口郁气来:“在你心里,我……” 我……什么?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措辞。 这一瞬间,马大公子几乎难以维持自己原本的骄傲和纵意,他问得太过小心翼翼,以至于连措辞都会如此茫然。 “我心里?”霍迢却听到了这个,她脑袋蓦的弹起,又“咚”地落回去,仿佛刚才想要抬头坐起身,已经耗费了她积攒多时的,所有的力气。 “我心里……”她又闭上了眼,大舌头地喃喃:“我觉得你……可爱……” 马文才蓦的又看向她。 “……为什么?” “因为……”霍迢似是自己也要努力回想一般,皱眉顿了半晌:“你记得,我射靶赢你那次吗?” 马文才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当年出的那个丑,霍迢是忘不掉的。 “你输了之后……又气又急,眼圈都红了还不肯哭……”她闭着眼睛,憨憨似的笑出声:“我便想,往后一定要遇到你一次,赢你一次……直到看你哭出来!我再用我的绣花手帕……给你擦擦……” 说及“哭”字,她胳膊蓦的向上探直,铿锵有力,复而又落下,直接抱住了马文才的手臂,以免自己坐着都能摔倒。 马文才忍无可忍,低头问她:“你是不是有病?” 她一巴掌扒过去:“你才有病呢……可惜,后面再也没有见到你……” 低着头,马文才却是松了口气。 “所以……这次一见你,我便要出手,将你压下去……”霍迢却又喃喃:“你是我结识的人中,最最厉害,最最成功的那一个……” 马文才脸微侧了侧:“你当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