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许岑岑很快抬头。 她宁愿看江水。 “去哪儿洗?”许岑岑问。 “还能哪儿啊?公共厕所啊!那儿有水!喏,桶带上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人少,现在这个时间点,人更少,我帮你在外面守着,有人进去,我会出声,你自己小心。” “好。” “衣服、香皂切了一块,都在里面。” “衣服?” “不然?又穿你这一身泥?衣服是老大的,对你来说,有点儿大了,你自个儿多挽几圈。” “好。” “去的路上,看到什么塑料、纸板、金属、玻璃的东西,都捡起来,可以卖钱!” “好。”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 三儿边走,边前后左右地看,满眼机警地找寻垃圾,倒是不怎么避讳她了。许岑岑忍不住问:“你不怕我了?” 昨晚怕她、避她得要死,被白卿雪逼迫躺下的时候,在她身侧僵硬得像一具尸体。 一觉醒来不怕了? 变成了一个话痨? 三儿道:“老大说了,有什么好怕的?你以后都和我们一起,我还怕你,天天提心吊胆的,我活不活了?你敢欺负我,我给老大告状!” “我没事欺负你,干什么?” “那不就行了?没什么好怕的!”三儿中气十足。 许岑岑看着三儿,笑了笑,心知三儿从见过她的能力被害妄想似的对她生出恐惧,到坦然接受与她相处。许是白卿雪说了什么。 许岑岑没细问。 她乐于看到三儿的转变。 相处会舒服许多。 三儿瞄到许岑岑唇边的笑意,她有一对梨涡,笑起来,甜甜的、憨憨的。一看就是那种没什么心眼儿,被保护得很好的Oa。 早上的时候,白卿雪临走前,对他说的话犹在耳畔—— “三儿,你还怕她?” “怕……老大!我一晚上没睡着!闭上眼睛,全是她把我打飞!她就在我旁边啊!吓得我!一晚上没睡!” “你看她,还可怕吗?” “看她?”三儿不明所以,还是听从了白卿雪的话。他侧身看一眼许岑岑。入眼是彻底熟睡的许岑岑,熟睡到连他们说话都没有吵醒半分。 熟睡的许岑岑,双眸紧闭,呼吸均匀绵长。 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动不动地维持入睡前的姿势,看起来极为乖巧。 清晨曦光照射进来,落在她身上,像洒了一层均匀的柔光,清晰映出微颤的睫毛、脸颊的绒毛,看起来软乎乎的。 有一种稚气未脱的青涩、天真和无邪。 白卿雪问他:“你还觉得可怕吗?” 三儿摇一摇头。 此刻的许岑岑看起来像天边偶然飘过的柔软纯白的云朵儿,跌入泥里,仍有一种不染尘泥的纯净空灵。 漂亮得毫无攻击性。 “她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和宿角那一片的也不是一类人。” “我见过许多烂人,为了活命,坑蒙拐骗抢什么都做。” “有时候不是为了活命,只是看你好欺负,你好欺负,便要上来踩你几脚。” “宿角那一片有很多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