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陆师妹又给你传讯了?” “……嗯。” 方之茂掐了讯息,没有回头。蒋燧光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声音还是很严肃,目光却带一点欣慰。 “她好似每天都给你传讯。” “嗯。” 少年的拇指摩挲一下微凉的玉牌,眸光不自觉带点暖意:“她就是那样的姑娘。” 待人真诚,将友人放在心尖上……哪怕远隔千里,也不会有分毫疏远。 一个这样好的姑娘。 蒋燧光又说:“那你好似也不是没有机会。” “……” 少年沉默片刻,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本就如此。” 本就如此。他从未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不是因任何别的,不是因自信,不是因自大,而是那个少女—— 而是他了解那个少女,如果她对他真的毫无情意,那即使有友谊的羁绊,也绝不会在羞怯中动摇。 她对他是有心的,无论多少。 “哼……” 中年人发出一声很轻的、不知含义的喟叹,又慢慢走了一小步。要说这样的冬夜里,还挺适合父子二人并肩坐在台阶上,谈一谈心;可蒋燧光要端着架子,不肯坐下,却只站得离儿子近一点。 “再过几天,就是青年大会了。” “嗯。” “本也是难得的机会,结识天下同辈。五十年只一次,只五十岁以下能参加,这次你去不了,下次可就更没机会了。” “嗯。” “唉……其实若非这边也机会难得,我也是想让你去见见世面的。” 蒋燧光叹口气。他说是让儿子专心努力,倒也不是说就此彻底避开陆昭昭。青年大会本是个好机会,他还是想让方之茂去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青年大会十二月召开,蒋燧光这边也收到消息,他所知的一处难得的隐秘秘地也即将打开。 这秘地倒不是秘境,但时机却也很难得,比青年大会还要难等。因而考虑了许久,蒋燧光还是决定选择这边。也因此,他们二人现在其实已经不在天衍宗,而在赤县神洲极北一处,等待秘地开启。 可虽是这么选了,他心底还是觉得遗憾。沉吟片刻,问: “你后悔吗?” 你后悔吗? 后悔不能参加青年大会,后悔离开那个少女……后悔离开她的生活,除了自损一千,好似也没什么回报。 踏上一条不知前途的路,忍受万千苦楚与思念……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你后悔吗? “……” 方之茂感到片刻的恍惚。 后悔吗?离开陆昭昭,的确是很难熬的。方之茂不觉得自己算是恋爱脑,可他真的、真的没有离开那个少女这么久,且还会分离更久。 他听她叽叽喳喳的诉说,觉得欣慰的同时,也十分失落。 ——有那么多人陪着她,可他却不能。 ——过往形影不离的二人,现在天各一方。 后悔吗? 有时他晚上骤然惊醒,也会怀疑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是否是少年人的、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才会让他想要离开她。 他怀疑过,动摇过,直到方才都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