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号人却走了许久,久到寺门处所摆的香案上,那香愣是燃足十多柱。 待这帮人满头大汗现身于寺门前,尚云明沏领着众已静候多时;同迎的,还有精壮虬须的讨伐使韦那热及一干随行亲卫。 西阗新王遣御使迢迢而来,作为报恩寺之主,手柱龙头杖的洪老方丈亦率领寺僧迎接。 而张怀贤,许是行动不便,亦许是无足轻重,并未现身。 “恭迎王使!” 尚云明沏高呼,一掀袍子,双膝跪地,伏首拜下,众人随拜。 报恩寺一众僧人并未下跪,只双手合什,口称佛号。 云辇被抬至尚云明沏身前,执了马鞭的手挑开纱幔,女子凤目凛向尚云明沏,闲闲弯下娇纤的腰肢,奚落:“小畜生,还活着?” 尚云明沏抬起头,皮肉笑不笑道:“托了阿姐的福!” “我尚云顿珠,何曾有你这样的马奴弟弟?” 女子不屑,直起身子,执了马鞭的手一扬,“御使,宣旨!” 御使宣旨间,尚云顿珠一双凛冽凤目直往僧人队伍里四寻。 久久后,面露不耐,不顾御使正在宣读旨意,又从云辇上俯下身,冷问:“你来信所说的佳男子,在何处?” 尚云明沏抬起头,面无表情将尚云顿珠望住,久久不发一言。 尚云顿珠拿眼风一扫他,纤指一抚长鞭,道:“今你既为节使,于众人面前吃我鞭子,只怕不大好看!” “若你敢扬鞭打我,我便敢让你空跑一趟!”尚云明沏一笑,又咬牙低声,“给我安静等旨意宣完,自会告诉你!” “你……”尚云顿珠大怒,高扬起鞭。 “咳,咳,咳!”那宣读王旨的御使拧皱了眉,连声咳嗽提醒。 尚云顿珠冷哼,收回长鞭,懒洋洋往云辇上一靠。 尚云明沏抿唇一笑,又伏首于地。 所宣旨意,皆为尚云明沏向新王去信所求。 新王全应了他的请求,拔金划银,以酬晟洲百姓;布职置将,以升景唐有功之子弟。 而随尚云顿珠一道同来的百余众西阗官吏,自是取代誓死效力于立氏的愚顽之人。 此役,晟洲城中那帮伙同立琮作乱的西阗官吏,已被景唐子弟发剿杀殆尽……这晟洲、这塞北,终还是要掌握回西阗人手中。 御使旨意宣毕,尚云顿珠从云辇上又拾起一卷王旨,望着一掀袍角站起身的尚云明沏,笑道:“跪下!” 尚云明沏不解,拧眉望她。 “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利用我?”尚云顿珠将那王旨递给御使,神态自若,“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便揪不出那佳男子?” “阿姐向来多谋!”尚云明沏无谓一笑,“却又多虑多疑!” “咳!”那西阗御使轻咳一声,示意二人住嘴。 御使目光四寻,长声:“悟安法师可在,还请出列接旨!” 尚云明沏唇角一弯,微不可察一笑。 身子颤危危的洪老方丈身后,玉衣佛面的悟安杏眸微怔,僵直着身子不动。 一众师僧人,个个面露惊讶,扭头望他。 御使三番四次催请他出列,洪老方丈喉头如拉风箱般,嗓音粗混道:“出列接旨!” 悟安这才缓缓出列,一掀僧袍,单膝跪下。 云辇之上,尚云顿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