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尚云明沏肩背的伤近日好了些,亲自推着张怀贤于寺里闲游,不好过的门坎、石阶,自然有亲卫帮抬。 他眼眸下之下,张怀贤青丝闲挽,尚在服孝期,依旧一身素白袍子,即便四肢上着夹板,圆脸上不减清秀。 他与张怀贤闲等韦那热回信,也闲等着晟洲城乱象平息。 城中一切井有有序,显得他这位一城之主恍同虚设,若被架空。 既然他手中无兵无将,倒也不急着下山回府,一切静等王都调派来官将再说。 这晟洲城,他终还是要攥回自己手中……攥于西阗人手中。 报恩寺占尽满城春色,这满山烂漫的春色里,还纳着一个他费尽心思搞不定的女人。 推张怀贤去往报恩寺突出山崖一角,这悬悬一角之上建着一方观景亭。 亭内无人,仅他二人一车,亲卫们遥站于亭外静候。 “有劳节使!”张怀贤双肘支于毂车扶手,僵直着手指指向山崖远方,笑意吟吟,“若无节使推我来这崖亭,只怕百花谢尽,我也莫能一观!” 梅山之脚,除却红艳的山桃,眼下百花竞放,白紫黄橙色彩缤纷,毕竟年春三月里,正是绿瘦花重时。 “不过一推毂车,比之张兄舍命救我,又算得了什么!”尚云明沏静静下盯,张怀贤三千青丝不胜崖风肆虐,满他眼眸恣意飞扬。 张怀贤略一扭头,向他轻一颔首,惭愧一笑:“节使的命既是晟洲百姓的命,也是我张某的命数!张某苦学数载,满腔抱负,也唯有于节使手下,方能一展!” “明明深明大义,偏张兄次次将自己说得不堪!”尚云明沏轻笑,轻推毂车,往亭角后挪了挪,以免张怀贤再受崖风吹拂。 张怀贤眼眸眯成一道细细的线,似不胜夸般,不自在一笑:“不过实话实说,我绝非什么深明大义之人,节使谬赞!” 尚云明沏离开毂车,一掀长袍,于亭内石几畔坐下,曲肘支于石几,向张怀贤倾身。 他眸光明亮,热诚向张怀贤道:“我于这晟洲城,既无好友、也无亲人,却与张兄一见如故,奉张兄为至交。张兄也未负我这番情谊,舍命相救……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许是尚云明沏目光灼灼,张怀贤眼皮一跳,须臾,一笑问:“节使有何想法?” 尚云明沏抬起手,轻轻搭上张怀贤肩头,郑重道:“我于王都有一嫡姐,虽自小与嫡姐一同生活,却从未尝过嫡姐半分怜幼之情,偏张兄待我远胜一母同胞……” 言下之意,张怀贤许是已然猜度,敛尽笑意,神色沉穆。 偏尚云明沏看来,张怀贤这神情变得庄重,他手掌重重一压张怀贤肩头,便也庄重道: “我想请寺里的法师选个好日子,于佛前焚香发愿,我欲与张兄义结金兰,正式认张兄为兄长……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于晟洲半年以来,若无张怀贤良计频出,只怕他尚云明沏初出茅庐,一腔义勇,急功近利对立琮穷追猛打,早就落入立琮圈套、折在立琮手里。 眼下这场乱象不正如此? 此前他看张怀贤不惯,嫌他胆小怕事,更嫌张怀贤因那糊涂娘缩手缩脚,不愿与他共担风险。 他哪能让张怀贤舒心? 一招,将张怀贤献计献策之事公之于众,再一招,封张怀贤为‘都督’,便让张怀贤同时得罪了两头人。 张怀贤被景唐贵族子弟暴揍那日,他于节使府听人来报,笑得慰为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