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许久后,这伙人才散去。 她这才来到前院,找到宋时明一问,才知尚云明沏胁千香坊上百条人命,迫她入节使府任掌印一职。 “我去!”她道。 为替她的胡姬娘报仇,千香坊上下齐出,她无以为报,岂会累及众人性命。 宋时明立于阶上,沉重道:“本道过完年才告诉你……也只好如此!你且忍耐半年,待我回来带你去上京。” 她讶然抬头,见宋时明神色笃定,怔问:“那……我那夫婿还要不要选了?” 宋时明步下庭阶,抚上她头,柔声:“自然要的。到时,爹带你同你那夫婿一道离开。” 宋唐心更惊讶了。 未来夫婿家里,怎会舍得儿子同她远走高飞?不过,她也没好意思问。 遂后,她这个年过得也不甚愉快。 她心上挂着张怀贤的娘,连着几夜从恶梦中惊醒。 梦里,张老夫人在大火中跌跌撞撞,呼号求救……她便在梦里自责了一回又一回。 浑浑噩噩过到大年初五,听小怜回来说,今日节使府的人倾巢出动,于街上戒严。 原来,今日张怀贤母亲出殡,西阗兵于街上清道布障,为送葬队伍腾出一条大道。 宋唐心红了眼眶,一思,便带上小怜上街,打算目送老夫人一程。 一到街上,尚云明沏给足了张怀贤排场…… 西阗府兵袖套黑色孝带,揽尽扛幡抬灯、执旗竖旌的活儿,为张刘氏抬椁才是张府自己人。 铭旗招招,铭旌猎猎,哀乐声声里,领首开道的和尚队伍中,她一眼便认出玉面的悟安。 悟安口唇开翕,喃喃诵着经文,手中纸钱时时扬飞,纸钱与大雪纷扬,洒了身后孝子满头满身。 孝子张怀贤孝帽孝服遮完头身,面容隐在素白缟幅里,身侧有两位仆人搀扶,行动迟缓,想来境况不算好。 她想起那日,张怀贤软语求她……便又掬了一把后悔的泪。 再抬眸,张老夫人的漆黑棺椁棺椁被抬着缓缓而来。 高举的金童玉女晃荡于棺椁两侧,在大雪里明明隐隐的,呼呼地渗着阴气,满街纸钱纷,落得看热闹的百姓满身都是。 新正上月,撞见送葬队伍本觉晦气,可这般豪华盛大的出殡队伍不常见,还是引得百姓们探头踮脚看热闹。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许多吉祥话,也说了无数忏悔的话,回向张老夫人。 待送葬队伍远去,方拢了拢斗篷,向小怜鼻音重重道:“走吧,回了!” 一转身,身后却立着两个人。 尚云明沏狐氅着身,其下却是一套素白景唐人服袍,正静静看她。 她看得微微一怔。 其凤目如星,剑眉似染,若非知晓其人品性,俨然温润如玉的俊秀公子。 她本想嘲讽几句,想到年得去节使府任职,便不咸不淡一福:“尚节使好!” 尚云明沏见她眼眶与鼻头通红,说话鼻音也重重,柔柔一问:“可是为张母哭的?你们关系何时变得这般融洽?” 小人心性!宋唐心没忍住,含沙刺影一嘲:“人与牲畜之别,便是悲欢共通。若节使娘亲不幸罹难,想必我也会掬一把眼泪。” 立于一侧的达卓立时变脸,冷斥:“闭嘴!” 尚云明沏垂于身侧的双手悄然攥紧,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