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俗名叫康靖安? “斩断?你说斩断就斩断,别忘了你还个娘……”声音气极败坏,“正是你百般疏冷的康家养着。” 声音又压低,连说教带恐吓,“新来的节使当街遇刺,正疑与咱们康府交好的西阗官,眼下那帮狗东西噤若寒蝉,康府若被牵连一二,你那个娘也别想再吃闲饭。” 沉默须臾,悟安缓道:“我这报恩寺能供养流民无数,自然也能供养贫僧俗世的母亲……施主何不发发慈悲,她放出府?” 一阵轻微的骚乱后,那声音气急败坏。 “是我不放吗,是她赖在府中不走!这些粮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节使指名道姓要你接收流民,正是咱们康府与节使亲近的新路子。” 悟安轻笑:“贫僧便道,康家人素来财不空出!” “我管你怎么想!康家养你育你多年,你出家也罢,升天也好,只要你一日还在晟洲城,这血亲之恩你就得给我还了!” 一阵重重的脚步响起,直至厢房门口。 门帘一动,一个锦衣貂裘的华服男子气冲冲走出来,年过三旬眉眼俊美,与悟安有五六分似,却没有悟安的恬静出尘。 斜觑一眼静立门侧的宋唐心,他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亲兄长拒见,却在寺中约不清不白的女子私相授受,你出的是哪门子的家……” 宋唐心一口老血堵到嗓子眼里,险些背过气去,望着那人的背影眼睛都直了。 这几日还真是频频见鬼,这厮说谁不清不白呢?说谁私相授受呢? “哎,你站住,胡说什么呢?” 小怜气乎乎冲那人喊,宋唐心抬手制止。 佛门清净地,与这般人计较不得,就别给屋内的悟安和尚再添堵了。 方要掀帘而入,悟安许是听到小怜的声音,也一掀帘,与宋唐心打了个正面。 俊秀端方和尚微微一讶,垂睫见禅衣领口处有些皱乱,便自然地抚平领口,笑道:“你来了,也听到了?” “我将麻黄送来,想跟法父通告一声。眼下看来法师确实忙着,我便不打扰了!” 方才无意间听到法师家事,虽不是故意为之,难免有丝偷听墙根儿的尴尬。 悟安法师分毫不觉,绽出个春风拂面的笑道:“寺里流民已安排妥当,我便送一送女菩萨!” 想到方才那人说的“私相授受”,宋唐心连忙摇手,“不必不必!” 她倒不介意这种莫名其妙的蜚语,可对身处佛门的悟安来说,这嫌还是当避则避。 悟安神色甚为诚恳道:“从晨起忙到现在,小僧也正想出去走走,就顺便带女菩萨在报恩寺领略一二,无须推辞!” 这和尚身上有一种气息,似三月和风四月雨,能抚人心慰人怀。 既然法师不介意,她也便欣然点头。 这些日子不是她爹高热危殆,便是遇上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难得偷来半日闲。 眼下有梅,有雪,还有俊美和尚一路畔行,满腹牢骚便渐行渐消。 一路游去未见流民乱窜,问及,原来流民被安置在各大法堂、禅堂、学戒堂等处,而病残者被安置在延寿堂。 寺中和尚休憩的东厢房都让给了流民居住,所以,那简陋的西厢房,便成了寺中和尚暂居之处。 “好在报恩寺够大,收纳上百人不在话下,其它友寺也在开寺纳民,女菩萨且安心。” 宋